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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任锡章还是很有闯劲和比较廉洁的,有点执法如山,六亲不认的劲头。这样一来,对于执掌查禁仇货大权的“仇检队”,老板们要当菩萨供着。大中商店的老板、经理们,纷纷向任队长靠拢,通过各种渠道,运用各种方式,联络感情,表示友好,于是,任队长的办公桌上,经常摆着大红请帖,吃喝玩乐忙得不可开交。人们叫任队长还嫌不够尊敬,前面必须加一个“大”字。这位官职不高的“大队长”居然跻身于赣州权威人士之林,无论走到哪家商店,全部起立招呼:“任大队长!”他要买什么高档货,只要一个电话或一张条子,要什么有什么,而且还要派人送到公馆给队长太太亲收,钱么,不肯收,一定要付,也只收成本不赚一分。而这位大队长呢,经不住哄经不住捧,不禁有些飘飘然了。任锡章在屡屡受到这种诱惑攻势之后,渐渐改变了初衷。
不法商人拉“仇检队”下水的头一招是“请吃”;“仇检队”落水的头一脚是“吃请”。任队长的桌上,经常送来金字红帖,一张嘴巴吃不赢,便带队员去吃。刚开始,“仇检队”吃完酒席,抹抹油嘴回去以后,照样执行任务:翻包、查账、贴封条,照样罚款、坐牢、戴高帽子游街。这不是白请了吗?商人们感到冤得慌。
但是,商人不相信“仇检队”就油盐不进。他们使出第二招:送礼。先向仇检队的队长、队员奉送小件日用品,一次碰钉子,送二次;二次碰钉子,送三次;第三次碰钉子就换个花样,巧借名目,例如,借逢年过节、生日、办喜事等机会,送点喜兴的人情之常的小礼品。这一招管用,小小的礼物收下了,大的也就跟着来。
把“仇检队”的裂缝撬开了,商人们又搞出两个新花样来糊弄“仇检队”:一曰”验样”,就是把查到的可疑的货物,送去一点作为样品检验,检完样,就顺理成章地放在队长、队员的公馆里长期“保存”下来。二曰“赊购”,仇检队长、队员们,在各大商店无形之中取得了记账赊购的权利。物品包好了,付款时说声:“哎呀,没有带钱来,明天送来行不行?”其实明年也不会送来。商店只好记一笔倒账,自认晦气。仇检队的队长、队员们拿顺了手,吃甜了嘴,胃口越来越大。商人们高兴得很,欢欢喜喜甘心情愿地去喂这个胃口,把“仇检队”的缺口越撕越大。以后,“仇检队”检查仇货时,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有时甚至两只眼都闭起来,视而不见,“仇检队”形同虚设。奸商们有恃无恐地贩卖“仇货”。因而冒充中国货的东洋货得以自由流通,畅销无阻了。
贪心大张的任锡章终于在自掘坟墓了。
因为“仇检队”是个肥缺,专署情报室行动组长蔡百里垂涎已久,早就想取而代之。加上姓任的恃宠而骄傲,直接同蒋专员联系,连特务室主任杨明都不放在眼里,至于姓蔡的就更不在话下。蔡百里明知任锡章捞到了油水,可任硬是点滴不漏,连请客都没有请过他。这笔账他记在心里。
蔡百里是赣南的第二号特务头子(第一号是杨明)。他在全市各大商号、工厂、机关、团体都收买和布置了眼线,手下的义务报信员遍布赣州市。他们通风报信,耳目灵通,暗中网络比任锡章的宽广得多。专署情报室的主要任务虽然是###和治安,但在抗战时 期,也有查缉走私和侦破汉奸歹徒的任务。任锡章进入了蔡百里的视线,蔡百里决定要找任锡章的麻烦了。由于走私猖獗,“仇检队”的名声也开始不好听了,情报室要过问此事也是很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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砍下第一板斧 严惩贪官污吏(2)
任锡章得意忘了形,一不小心就自己撞上了枪口。
有一天晚上,艺乐京戏院著名红生刘奎英唱正本关公戏。任“大队长”乘着酒兴带来了夫人和众“虾兵”,招招摇摇地来到虔州第一台(即艺乐)去看戏。到戏院时,快10点钟了,任在白天本已经派人去打过招呼,指定要第一排正中间五个位子。这时他看见那几个座位上都坐满了人,心里就大不高兴。戏院总把闸吴癞头连忙出来好说歹说,连哄带催地劝那些人让位子,那帮子人很不乐意地勉强起身,给加凳也不坐,冷笑一声赌气跑开了。当时,任锡章根本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可是,这些小人物都认得他。其实,占据座位的人物来头并不大,乃是广益昌商店的伙计汪美宝,而任锡章则是同广益昌有些爪葛的,有辫子抓在汪美宝手里。
小人得罪不得,也活该任锡章倒霉。恰好汪美宝同特务室的情报组长汤觉吾有些交情,经常同汤到戏院去看白戏,这家戏院进,那家戏院出,横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