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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第还难看,畏畏缩缩的样子让江锦衡都替她担心——这种鬼样子要是落到有心人眼里,怕又是个把柄吧?
有心人蔺程正在皇帝下首看着,江锦衡的不悦在这位太傅的意料之中,但年轻的状元为何神情萎顿却让他想不通。莫非此人是个扶不上台面的家伙?文如其人的说法不适用?作为理县赈灾的钦差,没人比蔺程更懂得其中政治层面的弯绕门道,今日大部分人的文章也还在分析这套协作和制衡之术之中何为枢纽,又如何拓展到接下来理县的重建和预防,乃至普及到治国的其他方面;只有那位余状元提出了权术和制度之外,当研习农学,并兴修水利、锻造机械。这不是简单实用主义的提议,余庆元提倡的是从战略的高度提升“实用之技、格物之术”的地位。蔺程之前从未见过这样的遣词造句,但赈灾时坐视良田颗粒无收的经验还是会让他感到权谋在自然面前的无能为力,农家靠天吃饭虽是常理,但所谓天道,真的要落得饿殍遍地吗?
余庆元援引了北宋年间江南从交趾一代引入良种稻米的例子,丰产的作物加以清明的治理,才能造就几百年的富庶之地、鱼米之乡——那文章写的真是好,虽然观点太过新异,但都说到痛处。翰林院的大儒们不喜那文风,是蔺程力排众议让文章得以面圣,没想到皇帝真的点他成了状元,若真人是个不通的,岂不是极大的憾事?
蔺程不动声色,却打定了主意要找机会好好验验余庆元的成色,余庆元的如意算盘被打乱满心惶惶然,江锦衡忧思重重生怕一不小心成了驸马。几人各怀心事之际,秦县魏忠已经成了魏传胪,和他辩论的建州陈正筌屈居二甲第二名,两人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默契又被互不服气的气流打破了。殿试散场后各人骑马游街,接受四面八方来的恭贺不表,余庆元吃上一天中第二顿饭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回到自己的房间,解下束胸,揉揉在马背上颠得酸疼的大腿,跌坐进被褥间,想到明天还要参加皇帝请客,她哀号一声,用被子蒙住了头。
与此同时,刚被封为晋王的三皇子朱明澜正挑灯夜读当天殿试的文章,一袭白衣的他被烛光照得整个人都如同半透明,摇曳的光线让长长飞起的眼角眉梢显得愈发生动,更点亮了瞳仁里那点专注的光芒。他把状元卷留到了最后,一气读完,抿着薄唇仔细思忖之后笑出声来:“蔺太傅啊蔺太傅,明明父皇点的状元,怎么看着也全像是你的手笔呢?”
作者有话要说:
☆、琼林
对余庆元来说,琼林宴就是鸿门宴。
还好宴席设在傍晚,否则她真的没有勇气去接受所有重要人物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检视。假装生病的计划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最后还是被否决了——这种躲得一时的权宜之计只能让她的综合评分更靠近反常那个方向。她一觉睡到晌午,睁着眼睛筹谋了半天,磨磨蹭蹭的起床买了个烧饼囫囵吃了,才开始慢吞吞的梳洗。
穿越到古代之后,她最大的担心不是死,而是生病受折磨。所以从有自主行动能力那天起,她每日都保证步行半个时辰以上,家务做的多,还经常去爬山远足,因而个子拔得高,骨架也结实,加上年轻,皮肉紧绷绷的,不似这个年代女子推崇的娇嫩。锻炼身体让她身体健康,也成功的助她伪装,她坐在浴桶里,一边往身上撩水,一边为胸口那日渐丰满的几两肉郁闷,要是有穿越前的平胸,她离男人也就差腿间那点玩意儿了嘛。
沐浴过后她披开头发晾着,拿竹筒里的青盐细细刷牙漱口。最折磨人的病莫过于牙疼,一口好牙也是她这些年来的成就之一。刷好牙,束了胸,把唯一一套体面见客的好衣服穿上,她鬼鬼祟祟的从行李最深处掏出个小布包,里面装的是各种颜色的粉末,另有寻常的胭脂水粉和眉黛,这就是她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化妆品”了。
余庆元还是爱美的,没穿越的时候虽然性格强势,但化妆穿衣都不含糊,如今又重新经历一次花样年华,只能锁起门偷偷臭美,她觉得好笑又心酸。镜子里年轻的脸还衬不起大红的口脂,但配上披散的长发,也是挺好看的大姑娘。她傻笑着照了一会儿,用手抹干净嘴唇,又试图拿眉黛画出青色胡茬的效果,结果下手太重,嘴边一圈像抹了锅底灰,她拿手又蹭,弄得黑红一片,只能绞了帕子,重新擦脸。折腾半天,她也没了乔装打扮的心气儿,把头发绾好,戴上方巾,喊会馆的下人收了浴桶,自己索性踱出门,又往紫禁城方向闲逛去了。
说是闲逛,她也不知昨日有多少人瞧见了游街,生怕被人认出来。只见她更加弯腰驼背,低眉敛颌,好好一个状元郎,仪容猥琐到没人敢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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