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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琇看了一眼熟睡的钟荟,轻声道:“让他在帐外等着。”
阿枣应了一声便出去回话,侍卫领了命; 将韦敬康拦在外头:“使君还未起来,有劳将军在外头稍作歇息。”
韦敬康原以为卫琇未能拖住司徒徵的兵马; 此时不说诚惶诚恐; 至少也是坐立难安,孰料竟胆大包天给他吃闭门羹!
韦敬康虽是儒将,然而脾气大; 性子耿,与其父韦重阳一脉相承,强忍下怒火; 在帐外不耐烦地徘徊了片刻,又问侍卫道:“还需多久?”
阿寺歪着头掀了掀眼皮,爱答不理:“这可难说了,使君受了伤,睡一天也是有的。”
卫琇仗着自己的家世做张做致也就算了,连个小小的侍卫也敢给他脸色看,是可忍孰不可忍!韦敬康当即挺身就要硬闯:“竖子轻狂!”
阿寺眼里只有自家郎君,哪管你在朝中是多大的官儿,二话不说把他拦下,毫无畏惧地瞪着他道:“说了郎君在歇息!”
韦敬康一试便知论武力自己不是这侍卫的对手,悻悻地还剑入鞘,嘴上却不依不饶:“六万将士为了援救青州不眠不休长途奔袭、星夜兼程,卫刺史却以一己之安眠为要,真是令我大开眼界!”
阿寺不会舞文弄墨,可嘴皮子也不钝,当即冷笑:“韦将军这话说得好笑,上下嘴皮子一碰,这青州就是
你救的?”旁边另一名侍卫接口道:“要不怎么说朝廷的人马金贵!跑个几里路看把他喘得!”
阿寺一搭一唱:“人家马肥粮草足,跑跑就能把汝南王的大军赶回老家去,不像咱们只能真刀实枪地拿命拼!”
方才那侍卫本来只是想臊臊他们,说着说着动了真火,红了眼圈高声道:“城下的兄弟尸骨还是热的哩!哪里来的狗东西,也有脸争功!”
韦敬康不是老奸巨滑之辈,叫他们几句话一臊,差点忘了自己是来声讨卫琇的,真有些坐立不安。
帐外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武夫们嗓门又大,钟荟很快就被吵醒了。
卫琇伸手轻轻拍她的背:“还早,再睡会儿。”
“是姓韦的来了么?”钟荟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撑着坐起身,“你晾了人家多久了?”
“再陪我躺会儿,”卫琇拽她袖子, “还不到一刻钟。”
钟荟一听又躺了回去,偏过脸在卫琇脸上啄了一口,重新闭上眼:“再晾个把时辰可以了,真把他得罪死了也不好收场,咱们要摁死姓裴的老家伙还得韦重阳拾把柴。”
“嗯,”卫琇捏捏她的手,又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你别操心这些,苏大夫说了不能多思。”
“我省得的……”钟荟声音渐渐低下去,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守门的侍卫油盐不进,韦敬康明知道卫家小子这是故意刁难,一时半会儿也没别的法子,毕竟韦、卫两家一直井水不犯河水,不至于为这点事结仇。
卫琇也没有得寸进尺,把韦敬康晾了一个时辰便命人请入帐中。
钟荟照例避让到屏风后头。
韦敬康叫他一个下马威挫了锐气,一进帐中又见卫十一郎横在榻上,瘦脱了形,可以说面无人色,说起那些问责的话就不那么理直气壮了。
“韦将军大驾,卫某不便起身相迎,实在是怠慢了。”卫琇欠欠身,仿佛牵动了伤口,蹙着眉道。
“卫刺史莫要多礼,使君为国尽瘁,可钦可敬。”这卫十一郎看起来只剩一口气了,他还能说什么?
卫琇照例问了问天子的安,两人又寒暄了几句,韦敬康这才转入正题:“使君此次守住临淄城,居功至伟,天子定有嘉奖,只是……不知逆贼司徒徵为何突然撤兵?”
卫琇一脸莫名:“韦大人以为卫某应该知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韦敬康赶紧找补,“只是那逆贼早不撤晚不撤,偏偏在大军将至前撤退,在下难免胡思乱想。”
“韦将军,那卫某是否可以胡思乱想,将军如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逆贼撤退后才抵达,卫某是否也可以信口雌黄,莫非是韦将军特地将司徒徵放走的?”卫十一郎不温不火地道。
韦敬康从来不是能言会道之人,叫他这么一堵,一时间无言以对,半晌才冷笑着道:“卫使君能言善辩,论口舌在下不是你对手,不过事实究竟如何,你我都心知肚明,若是再拖住一两日……”
卫琇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突然展颜一笑。
这一笑真如春风拂面,连韦敬康一个大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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