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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大喊:我们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不是你们的所谓报出来的数字,我们看到了实实在在的钱,这就是诚信,这就是实力,我们愿意把丝网交给这样的人。
接着有几个人跟着相应,会场里再一次骚动起来,你看我,我看你;你推推我,我搡搡你,继而沸腾得像是一锅粥。
台上的人不停地敲着桌子,说安静,大家安静,竞拍继续。
芷楠紧张得嘴巴张得大大的,她没有想到丝网里还有这样的人才。光凭借声音她听不出是谁,当然了,丝网上上下下有几百号人呢,有的人她根本就不认识。
她的心里像爬进了一只毛毛虫,她已经坐立不安了。她看看身边的老社长,她看不清楚他的眼睛,因为大墨镜把他心灵的窗户关上了,但她看到了他嘴角的一丝悸动。
她又扭回头焦急地看着赵君堂,赵君堂已经是满脸大汗了,就连周普仁也坐不住了,站又不想站起来,只能急得来回地搓着双手,心想烤熟的鸭子要飞了。
赵君堂说大哥我们应该怎么办?周普仁说老黄和老崔呢?他们不说竞拍就是走走过场的吗?怎么会场里会进来这样一群人?
赵君堂回头看了看,老黄和老崔的座位上早就空了。估计连椅子的靠背都冷掉了。
赵君堂的脸色变得铁青。
周普仁说以后记住了吧?靠这样的人是靠不住的,他们只会从你的腰包里掏钱,而等到用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凉锅里贴饼子溜了。
赵君堂说或许还有转机,我们还继续报价吗?
周普仁顿了顿,摇了摇头说报得再高也没有用了,你就是说上几十个亿也没有用了,他们要看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
赵君堂说我们也有啊,而且不比他们少。
周普仁说晚了,不要再争了,我们迟了,那样的话我们会输得更加难看,我们自己也会瞧不起自己的。
这个时候的会场慢慢地安静下来,主席台上工作人员的头上都已经冒白气了,好像刚刚洗了桑拿出来似的。
当最后一锤砸下来的时候,会场里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味道,湿湿的,酥酥的,软软的,猛吸一口气,吸进去的是说不出来的甜甜的,咸咸的。
主席台上的人把锤子放在一个袋子里,跟上去的那些男人握手。
老社长摘下眼镜悄声地问芷楠:现在是什么节气了?
芷楠想了想说:应该是谷雨的第三天了。
老社长的嘴唇有一丝颤动,自言自语地说:谷雨前后,栽瓜种豆。
芷楠点了点头说,是啊。芷楠回头一看,再也找不到赵君堂的身影,他跟周普仁在最后一锤还没有落下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会场。
赵君堂一走出大厦就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半个小时后,那个人到了君堂的办公室,这个人正是上次给君堂提供情报的那个小个子小姜。
赵君堂的办公室里弥漫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让人想到烧烤和骨灰,一个烤焦了但是却有味道;一个烤焦后又蒸发掉了,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普仁也在场,他们是出了会场直接开车过来的。
赵君堂见情报小姜走了进来,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信封说你要的都在里面,只会多不会少,我要你调查清楚今天保利大厦竞拍最后的赢家的所有信息,越快越好。
小姜说现在还是瞎子抹黑走路,时间方面难以保证。
赵君堂说那就尽快吧。
小姜说好吧,说着把桌子上的信封拿到手里放到一个牛皮纸袋里面。他在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又回过头来说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跟你单独汇报一下。
赵君堂说什么事情。
小姜说既然你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我也就没有谈的必要了,但是钱是要照付的。赵君堂拿笔的那只手一下子僵住了,他随即说现在这件事情最重要,别的事情改日再谈吧。
小姜明白了君堂的意思,看了一眼周普仁说好吧,知道你很忙,我就不打搅了。说着,大踏步走出了办公室。
周普仁说现在做侦探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社会越是发展,生意就越红火。
赵君堂说是呀,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只要脑子足够聪明,做什么都可以赚钱,而且赚什么钱的都有。
周普仁说这就说明社会分工越来越细,文明的程度越来越高了。
看着小姜消失在楼道里,赵君堂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点燃了递给周普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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