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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却伸手抹了把额头冷汗,暗暗骂着麦穗这人果然极不地道。
第三日夜里,江北军是外甥打灯笼——照旧(照舅)。南城门处又开始放炮攻城,萧慎一时拿不定注意了,今夜里这是该往东跑还是往西跑?结果等到了三更,竟是东城门又告了急。
就这样一连偷袭了几夜,萧慎便隐约摸到了些江北军攻城的规律。于是等到五月二十四这天夜里,萧慎便暗中将兵力重点布防西城门,自己也亲自带兵守在了西门。果然,天一黑,南城门那天又响起来喊杀声,萧慎听了便嘿嘿冷笑,只等着江北军往西门来自投罗网。
结果,西门这边一直没有动静,南门处的火炮声、喊杀声却是震天响,萧慎心中正有些纳闷,南门处传来告急,江北军正在全力进攻南门!萧慎愣了一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连忙带兵救援南门。可惜,为时已晚。
初平三年五月二十四日夜,江北军攻破靖阳南城门。
二十五日,靖阳光复,北漠守将萧慎战死,守军死伤一万余人,其余从北门而出,逃往北漠境内。
阿麦命林敏慎将萧慎的遗体好生装殓,给北漠人送到关外。林敏慎应了,却说道:“要说这老萧胆也忒小了些,难为他还能活到这把岁数,他若是能胆大点,趁夜出来攻击我们,没准儿还能扭转战局呢。”
阿麦说道:“人老了。胆子总是会变小。”她沉默片刻,又吩咐张士强道,“叫人立即传令张生,放弃小站,日夜奔驰,先行援救临潼,我后面援军马上就到!”
张士强应声而去,林敏慎却抬头瞥了一眼阿麦,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神色。
阿麦并未注意这些,只是在核算现在救援临潼是否还赶得上!常钰青是五月十五日围的临潼,她在五月十九日就收到了临潼告急军报,现在是五月二十五日,待张生接到军令驰援临潼,估计五月底便能到达,如此算来其间有半月时间“匪兵”可能抵得住常钰青两万大军的猛攻?阿麦心中很是没底。
第七章惊讯大义对话五月二十七日,阿麦命徐静与贺言昭驻守靖阳,自己亲自领兵两万回援临潼。因主力新军为步兵,所以行军速度比张生的骑兵慢了许多,直走到六月中还离了临潼有几百里。临潼战报却是到了:张生骑兵六月初四到达临潼,被常钰青派兵阻里坡,待冲破常钰青防线赶到临潼城下,临潼城已破,唐昭义力战而死。张生率军攻入城内,常钰青弃了临潼,北渡子牙河,带军退回到北漠境内。
阿麦看着战报,只觉得眼前的字猛地忽远忽近忽大忽小起来,她忙闭了眼,用手扶住了身下马鞍,缓了片刻才将手中战报递向身侧的林敏慎,吃力地说道:“你给我念一遍。”
林敏慎不明所以地接过军报,用眼扫了过去,脸色忽然变了,抬头看向阿麦,迟疑道:“元帅……”
“念!”阿麦眼神狠厉,声音里竟带出一丝少有的尖锐来,“我叫你给我念一遍!”
林敏慎无奈,只得低声将战报念了一遍。
后边的张士强听了,心中一凛,又是焦虑又是担忧地看向阿麦,却见阿麦半晌没有动静,良久后才缓慢而又坚定地吐出几个字来,“我不信。”
“我不信”三个字过后,四周沉寂下来,空气凝重。
片刻,阿麦突然如梦醒一般,抬手狠狠地抽了坐骑一鞭,一人一马便箭一般向前冲了出去。
是的,他不信,她不信那个曾经握着她的手说“都要活下来”的唐昭义会就这样死了。
张士强惊呼一声,见阿麦已拍马走远,顾不上许多,忙带着亲卫军在后面紧追了上去。林敏慎也怕阿麦情绪失控之下出了意外,简单交代了军中副将几句,自己也紧随着追向临潼。
因北漠与江北军连年征战,驿站早就没了,四百里官道显得无比的漫长。阿麦策马跑了足足一个日夜,身下的坐骑已然跑废,这才进入临潼。官衙内还是一片惨白,正堂上白幡高挂,已是充作了灵堂。张生带着部队从灵堂内迎了出来。眼底下有淡淡的青灰之色,面容沉静地看向阿麦,行礼道:“元帅。”
阿麦没有理会他。绕过他径直进了灵堂。冲门的香案上灵牌虽在,却不见唐昭义的棺木。阿麦扫了一眼香案,头也不回地问张生道:“唐昭义人呢?”
张生独自跛着一条腿从外面进来,解释道:“天气炎热,尸身放不住……”
阿麦却猛地转身,眼底一片寒色,目光凌厉地看向张生。张生话语便不由得停了下,略作停顿才继续说道:“只能先将唐将军葬了。”他垂下了眼帘,避过阿麦的视线,从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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