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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噩梦中惊醒一般。
只听一旁传来梦璃柔和的声音:“欧阳小姐,你且定一定心神,先不要多想事情。过去九年里,你一直沉眠于梦境之中,如今初醒,神思难免混乱……”欧阳明珠惊道:“九年?九年……难道说,这些年我经历的事,都只是一个梦?”不安地看着梦璃,又惊道:“我见过你两次,你、你又是谁?”
梦璃微笑着,尽力使她安下心来,说道:“欧阳小姐,你不要害怕,是钟伯托付我们将你救醒的——”欧阳明珠见她神情,心情略略平静下来,急切地向她问道:“钟伯?……那,这位姑娘,钟伯他好吗?还有我娘,我娘她怎么样了?”
梦璃神情黯然,道:“欧阳老爷过世,你又长眠不醒,令堂伤心过度,已经去了……钟伯见你这些年一直不醒,带着你四处求医,机缘巧合,才遇到我们……”
欧阳明珠痛苦道:“娘!……怎么会这样?女儿对不起你……这九年之间,我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和杀父仇人在一起……”
旁边男子见他悲痛欲绝的神色,十分着急,连忙温言劝诫道:“明珠,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你我如今皆是魂识之态,千万莫要乱了心智,以致六神涣散!也万万不可走出此法阵之外!”欧阳明珠猛然望向他,眼神中尽是愤怒之意,颤声问道:“厉江流……我记得在梦中你叫这个名字……你、你就是我的杀父仇人!为什么、为什么……我要你原原本本的告诉我,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最恨的仇人,却成了我最亲的枕边人?!”
厉江流正视着欧阳明珠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明珠,我杀你父亲是真,与你举案齐眉亦是真,对你情意若有半点虚假,但叫我受万蛊噬心而亡!”他说这话时,虽然身负重伤,却是巍然站立,眼神与欧阳明珠相交,定定的一动不动,全身上下透出一股凛然不容怀疑的真诚。众人虽恨他手段毒辣,但见此时情景,却是毫不怀疑他对欧阳明珠的深情。只是为什么,原本爱慕欧阳明珠的厉江流,竟成了她的杀父仇人?
只听厉江流悠悠道:“明珠,你可还记得,渝州的城隍庙?你曾经在那里帮过一个重伤之人……”欧阳明珠用力想了想,头又巨痛起来,痛苦地摇了摇头。厉江流见她难受之状,叹道:“明珠,你不用想了。你自然记不起来,那个时候的我蓬头垢面,身上满是脓疮,比最臭的乞丐还要脏。”闭上双目,恨恨地叹了口气:“我本来是苗疆的大祭司,是族中最受敬重的人物,想不到被一个地位在我之下的祭司嫉恨,那人设下诡计,假托族长之命,将我从苗疆骗到了中原……就在半路上,那人买通许多高手,暗算于我,我虽然杀了数人,侥幸逃脱,却也身负重伤,挣扎着来到渝州,实在走不动了,倒在地上不能动弹……”
厉江流冷笑一声,继续说道:“一旁的路人只当我快死了,偶尔扔下一些残羹冷炙。哼,我厉江流是人,不是等着施舍的猪狗,苗疆的黑巫之术能咒杀活人于千里之外,我身为苗疆的大祭司,怎能受此羞辱?!”
他语气极是森然,众人只觉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柳梦璃不安道:“你、你难道……!”厉江流冷笑道:“不错,我将那些人全都杀了,一个不留!”
众人哗然大惊,只觉面前之人,简直凶残狠辣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更替那些无辜丧命的路人痛心。怀朔义愤填膺,指着厉江流,愤然道:“你怎能如此残忍?他们好心相助于你,何罪之有?你竟然恩将仇报,反而害了他们性命?!”他本来性格十分宽厚平和,在琼华派中,虽然资质较差、修为不高,但一向尊敬师长、友爱同门,即便对璇玑这样任性娇气的小师妹,也从来没生过气,更没有和别人争吵过。但今日面对厉江流这般凶狠毒辣、肆意妄为、完全不把别人的性命放在心上的人,却也不由得一股怒气直冲头顶,气得全身颤抖。
厉江流冷冷扫他一眼,森然道:“好心?在我看来,那些人不过是伪善而已,表面上装出一副菩萨心肠,其实还不是一样任我自生自灭!”怀朔怒道:“你——!”心中愤慨已极,竟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厉江流不理怀朔,忽地换了副口气,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幸福的时光,悠然说道:“我在城隍庙旁躺了一个多月,路过的那么多人里,只有一个女孩子,虽是千金小姐打扮,却不计较脏污,替我上药,还说要带我回家疗伤。后来,她果然请人驾了马车前来……只是,我无论如何不想再以那副模样见她,于是藏身树后,心中默默记下这份恩德。”
欧阳明珠脸色巨震,颤声道:“我、我想起来了,那一天,钟伯驾了马车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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