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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寄这才注意两个人的衣裳,居然都是薄漏的轻纱,肩上的领子已经滑到了胳膊上,锁骨形成了漂亮的曲线,他控制不住的目光顺着锁骨往下,那洁白的一抹,沟壑的阴影,居然还带着细密的汗珠,在金色的烛光下生辉耀目。
刚刚的凉意瞬间被血脉里的热气冲走了,先时喝下去的美酒,火辣辣地在他每条血管里蹿,最后汇集凝聚到小腹,连刚好的刀口都热得发痒。
而格外显得美艳的那个侍女,长睫毛一翘,亮汪汪的眼睛瞟了上来,趁着杨寄愣神的片刻,无骨似的小手探入他松散的中单,去找汗巾的结。杨寄心头一炸,可是双手双脚控制不住似的,无力地说:“你别,我自己来……”
那侍女声音和蚊子叫一般:“驸马,公主说,要好好洗洗……奴来驸马的帮忙……”
另一个则在端银盆,注入热水,还没调好水温,突然听见一声凄厉的叫,随即一个白影突然从门外窜进来,径直扑倒银盆上,打翻的水尽数泼了上去,那凄厉的叫声便又响了一次。
皇甫道婵眼尖,站起来怒喝道:“我的雪娘!”再定睛一看,更是脸色都变了:“谁干的!”
是那只长毛的白猫,身上淋淋漓漓是洗脚水,大概有些烫,它直哆嗦。关键是,淋淋漓漓的白毛变得长长短短,有的地方甚至都秃了,漂亮的长毛耳朵也没了毛,胡须更是一根不剩,肚子上滚满了泥尘,全数蹭在公主的裙摆上。
再爱的猫儿,脏成这德行,皇甫道婵也不愿意抱了,她提着裙摆,瞪视着可怜的猫儿,听着那“咪呜——咪呜——”凄凄切切的叫唤,连屋子里的杨寄都没注意。
可怜的还有那个打洗脚水的侍女,早已吓得脸煞白,跪倒在翻了一地的水里,连连顿首,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而外头,气急败坏的婆子和丫鬟正提溜着一个小小的身子过来。那小人儿两条腿都不着地,声音尖锐得能裂帛:“放开我!放开我!我找我阿父!”
果然是那个讨厌的鬼丫头!
皇甫道婵气得浑身都在发抖,看了杨寄一眼,对婆子喝道:“问她!”
婆子只问了两句,这个说话已经顺溜而且歪理邪说格外多的鬼丫头已经昂起头“叭叭叭”说了一串:“谁叫你们不让我见阿父?谁让这只猫的毛拂得我痒痒?……”一连串咕叽完,又扭头对惊呆了的杨寄笑道:“阿父,我想起了我和阿母在姑臧看牧羊女剪羊毛了!我在这猫身上试了试!你说,这长毛能给阿母做块毡毯不?”
她举起手里一把白花花的猫毛,自己又补充道:“好像太少了……”贼兮兮的目光又瞟向了那只得了癞痢似的猫。猫和她对视了两眼,张大嘴龇着牙一声尖叫,发觉根本无法吓唬住这个小屁孩,只得藏到了皇甫道婵的裙子后面去了。
杨寄哭笑不得,对阿盼低声说:“傻孩子,猫毛怎么做毡子啊?你想要毡子,阿父给你买。”
阿盼扭扭身子:“不么不么!买来的哪有我亲自做的好!我要送给阿母的!她老说我手不巧,我要给她看看!”
杨寄发觉公主胸脯起伏,似乎就要爆发,急忙赔笑道:“小孩子嘛……而且还挺孝顺的,是吧?”
是挺孝顺,关键孝顺错了人。皇甫道婵愈发怒不可遏,冷笑道:“孝顺嫡母,首先该有个听话乖巧的样子,哪里有?!”
“嫡母”二字,是连杨寄都不愿意听的,他眼皮子一翻,说:“她的嫡母怎么会是你?我和你生过孩子吗?反正我觉得阿盼挺听话乖巧的。要是你觉得她烦,我把她带到书房,不影响你就是。——阿盼,我们走,睡书房去。”
皇甫道婵已经忍够了,小丫头片子白天在府里上房揭瓦,撵猫打狗,风车似的忙活,那些罄竹难书的罪过,她为了和杨寄的和睦,一直隐而不发。可是今日,父女俩一起和她作对,言语里所有的温柔关爱,谈的都是前妻,却在暗暗讥刺和她堂堂公主还没有同房过。现在,还敢在她面前大摇大摆想走!
当她是摆设?!她永康公主活了这二十几年,也就在荆州被王庭川顶撞过一次,后来也还是占了上风,今日,岂能叫杨寄踩她头顶上,叫阿盼在她身上拉屎?!
皇甫道婵用力一拍身边的案几,大声道:“这府里的规矩,是你定呢,还是我定?!”
杨寄回头道:“你定你的,我也得守?”
皇甫道婵冷笑道:“也不是我定你就得守,这原是国法里尊重皇室的规矩。叫梁长史到穿堂外头,大声告知驸马吧!”
长史代表着皇室的威望,处理公主府的一切事宜,梁长史被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