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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站着立规矩,僵硬地陪着笑脸。直到见到皇甫道知回来了,才欢乐地上前,叉手道了万福,喜滋滋说:“大王回来了?”
庾清嘉款款地站起身,两个孩子也很有规矩地上前给父亲问安。皇甫道知顺手捏了捏三岁半小女儿的脸蛋,瞥见孙侧妃一脸不自在的样子,才说:“带阿兖回去吧。我今晚呆在这里。”孙侧妃一脸惊呆了的样子,恋恋不舍地看看皇甫道知,终于一把拽着自己的儿子离开了。
乳保也把小郡主带走了,侍女们急忙燃上安息香,匆匆放下重重轻幔,退了出去。
站起来的庾清嘉,肚腹又凸了出来,她怜爱地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冷冷对皇甫道知说:“明知我不能伺候,又为我招不是。有什么事,明天说又不是来不及。”
皇甫道知看看她的肚子,眼中的温柔乍现,但仍然背着手,一副漠然的样子:“非有事才该来找你吗?就不愿意我来陪陪你?”
庾清嘉冷冷地看看他:“怎么?又和我阿父闹不愉快了?”
皇甫道知被闷棍打了似的,又不服气,又无话解释,好半天才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句重话抛下去,半日没有回音,他只好率先软下来,看着庾清嘉的肚子说:“这个应该是个男孩。我想向宗正司题请,废阿兖世子的身份——立嫡是谁也没有话好翻的!”
庾清嘉微微一笑,眸子里一点笑意都看不见:“还没落地,天知道是设弧还是设帨(前者生男,后者生女),倒想这个得罪人的事!”
皇甫道知终于被她把所有的不快撩了上来,恨声道:“你少来吧!你难道还怕得罪孙氏不成?又或者,做这样愚昧的贤德给谁看?”
☆、第155章 盘根错节
庾清嘉转身想走,被皇甫道知一把拉住手腕扭转过来,又掐着下巴被迫直视着。
皇甫道知那张面孔,配着那双眼睛,别有些因沧桑带来的阴郁之美。庾清嘉觉得心像掉落在柔软的雪泥里,又冷,又软,又沉陷,可又倔强不屈地“怦怦”跳动着企图挣脱出来,她曾经把这种感觉当成是“爱”,现在却有些不知所措。
皇甫道知的眸子温柔了一些,手指也松开,轻轻抬着她的下颌印了一个吻,然后在她耳边轻声道:“清嘉,不管你父亲怎么样,你是你。”
庾清嘉沉沦的那颗心脏,霎时像被提溜到沸水之中,猛地收缩着,血液冲头的同时,也清醒过来。她颤动着刚刚被吻过的温热嘴唇,问道:“我阿父究竟有什么罪愆?你就是放不过他?”
皇甫道知摇摇头:“你看看前朝的更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大楚不能再养出权臣了。但是你——”他刚刚的温柔瞬间又消逝了,语气开始硬邦邦起来:“你从今后不能出王府,好好将养身子,把我的世子养养好。”另一只手爱抚地揉了揉庾清嘉的肚子。
庾清嘉说:“昨日宫中刚刚派人来传话,皇后请我进宫叙叙。”
皇甫道知摇摇头:“也不能去。不信,你看陛下明日同不同意你妹妹见你?”
庾清嘉愣怔着,突然厌恶地甩开头,冷笑道:“你和他做一路?我阿父一直顾念我而顾念你。你这个侄子不过是危难时拉来凑数的,如今你放任他慢慢掌权,把一只小狐狸养得羽翼渐丰,日后,你就不怕被他反噬了?”
皇甫道知自信地笑道:“小狐狸有小狐狸的能耐,我就是辅佐他成为一代明主,也是心甘情愿。”他大概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虚伪太过,又道:“叔侄和翁婿,总有亲疏的分际。”
庾清嘉冷笑道:“是么?你的好贤侄在求娶我妹妹的时候,可比你当年求娶我要低声下气得多了。而你自己,不是又格外在意嫡庶?难道也愿意那个庶子永远地盘踞在你头上?”她停了停,终于道:“郎君,好容易这些年日子好过起来,我阿父年岁又不小了,不能太太平平的吗?”
皇甫道知迟缓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想太平,是我根本没有太平的机会。”
庾含章是老狐狸,皇甫衮是小狐狸,皇甫道知有什么不懂的?他看着庾清嘉少有的摒绝了平日的傲气,眼睛中泪光莹莹,惹人生怜,心里突然有些痛楚,低头在她鬓边细细地吻着:“清嘉……这个抉择不好做,可是,不管是你,还是我,只有咬着牙去选。我们俩,为何不能同心同德一回?将来,我好好补偿你。”
庾清嘉鬓边是他湿热的气息,心里酸楚难耐,她侧过头,忍着吻回去的冲动,冷笑道:“郎君,你不过是想自己当皇帝,不是吗?”又道:“可惜我年幼时算过命,命格不厚,承不了这样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