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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多亏了阿喜手持太子玉牌方能通行无阻,听身边这位侍者口述,皇后陛下似乎因为药毒相冲,十分危险,如今一观面色,倒也还好。阿青取出一方轻透单薄的丝帕垫在长孙皇后的手腕上,孙思邈告声得罪,伸手为长孙皇后诊脉。“这……”方一查探脉相,孙思邈花白的眉皱起,原本轻松的心也提了起来,他组织措词,缓声道:“皇后陛下突然病倒,并非是中毒所致。”他又翻了翻被阿青截留下来的香囊,凭借着里头残存的药物,判断出这是何物,再看过平日里熬药剩下的药渣子,心中有了决断。“蛇香子的确与药方相克不假,但需要大量且长时间的摄入才可以,仅仅只是一只香囊并不足以致此。”静云紧盯着孙思邈,见他逐步解释,思绪慌乱如麻,尖牙扎入嘴里的布巾,眼神恐怖得像是要上前掐死孙思邈一般,可惜四肢被绑动弹不得。李承乾瞥了她一眼,并不理会,转而向孙思邈轻声问道:“那么依孙公所看,是何所致”孙思邈捋了一把长须,再三思考,才投下了一个惊天□□:“皇后陛下积毒已久。”“这方子中多了一味,若是去之则药方于病情无大作用但是也无害,倒也还算是补身养体的好方。若是加之则见效快却有依赖性,长期服用此药,不仅不能根治,毒性积累在脏腑内,一旦爆发,便是病来如山倒,无药石可医了。”孙道长惊觉自己似乎牵扯了宫廷秘辛,心怕自己被牵连。只是医者仁心,他不愿见病人受此药毒,不得不硬着头皮说下去,“蛇香子不仅不是害人的刀,反倒是因为它激发了药毒,使得其提早暴露出来,让皇后殿下能够早日得到医治,却要感谢它了。”李承乾心中暗舒了一口气,这样的话在阿父面前,就能把季婵摘出去了。“药毒在皇后殿下的身体内根深蒂固,若要清除也需要些时日,且……”“如何?”“即便医治得当,也会影响寿数。毕竟皇后殿下本就身患痼疾,加之女子体弱,另有药毒侵害……望殿下息怒。”孙思邈满脸惶恐,佝偻着身躯作势要跪伏在地。李承乾抬手把人扶住,双掌握紧孙思邈的手臂,目光如炬的望着他:“不管如何,孙公定要医治好吾母,听说孙公想要著书?正好高明于弘文馆学士有些许交情,想来到时候能相助几分,陛下得知此事,也会大加奖赏的。只要孙公尽力而为便是……反之则……”他停了又停,未尽之意不在言中,孙道人却已意会。孙思邈汗如雨下,尽量稳住声音道:“草民定当竭尽所能,医治皇后殿下。”“如此,便劳烦孙公了,接下来的事宜便由阿青和阿喜打理,孙公有什么需要尽管告知,她们会为您准备好的。”李承乾轻声说道。“草民谢过殿下。”目送着孙思邈出去,李承乾招来立政殿的宫婢,“可曾遣人去通报圣人”“回殿下,此前阴妃娘娘已经请人去过了,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没有消息。”宫人低垂着眼,不敢与他对视。“既然如此,尔便于阿璟同去,事态严重,定要求见到陛下!”当机立断,李承乾点了二人去请李世民,只是他不知道的是,阿锦那边也出了意外,一名侍者从殿外赶来,转过回廊,脚步轻快的走至他眼前。“殿下……”—慎刑司外,阴沉着脸的太子殿下大步而来,紧随身后的侍者小心翼翼,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其余宫人也都闭口不言,只专注于手中的事物,和以往比来显得格外安分。她们身份卑微,有如那城墙下的池鱼,一旦殃及便是滔天火海。“徐司长真的好大的威风,竟是要本宫亲自前来才肯放人?!”李承乾一出口就打破了屋内两两对立的场面,这一日下来,长孙皇后中毒病倒,季婵遭人陷害挨板子险些去了半条命,李承乾最重要的两个人都受到了伤害,而徐氏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慎刑司管事罢了,也敢对他阳奉阴违,怪只怪他往日对这些人太好了,以至于叫他们忘了,他才是皇帝亲封的太子殿下,这万里山河未来的主人!徐氏见这太子殿下亲自前来便知要糟,她心下埋怨阴妃此举叫她得罪了向来温和的太子,自己可真是叫她害惨了!虽然惶惶然不知该如何,徐氏面上还是假作镇定,硬着头皮回道:“奴不敢,这是阴妃娘娘送来的犯事宫人,奴也只是按照规定办事而已,还望殿下莫要怪罪。”“宫中戒条规定皆由皇后殿下所立,不知徐司长动用重刑,对无辜人士加笞逼供,是依何法,从何规?莫不是尔等自己立的规矩?若是如此……不若本宫向皇后殿下禀告,以后这规定让给你来择定罢了?”李承乾紧盯着徐氏,目光森冷得叫人不寒而栗。“这……可……”徐氏自然不敢应下,她慌了神竟有些口不择言了起来,三言两语翻来倒去皆不离阴妃娘娘,好似将阴妃当成了和太子博弈的靠山一般。“徐司长说差了,这阴妃娘娘向来吃斋礼佛,不沾俗务,宫中事事皆由皇后定夺。本宫见你做事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