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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烟起
刘萤自京城回到江南后就先去了雅居给二老请安,由于没告知二老他真正去京城的原因,所以他也只草草的说了漠北王反叛然后被平的事情,并同时把自己的计谋一并告诉了二老,刘闯也因此觉得误会了自己的儿子,颇为歉疚。
那之后,刘氏父子的别扭也便到此为止了。
刘萤提议让二老回江南府中居住一段时间,好跟他们经常见面能多说说话。刘闯起初拒绝了,说不想打扰刘萤,却被刘萤驳了回去,哪有父母回家住被说成是打扰呢?都说百行孝为先,这样岂不是大不孝的行为?
于是二老在自家儿子百般热情下妥协到了王府。
其实老王爷对于江南王府还是颇为怀念的,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见证了他一世功勋,那些金戈铁马的岁月都装进了这王府。只是他认为人老了,就应该清净一些,既然全权交给了儿子,就应该相信他,同时也觉着自己的老迈会给儿子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才提出搬去雅居安度晚年的。
对于自己这个二儿子,老王爷是颇感满意的,便觉得当初以死相逼并没有做错。
不过刘萤当初接受这个位置的时候确实是老大的不愿意,脑子里有一个执念,便是不与为月为敌。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刘萤逐渐意识到其实坐上这个位置也不错,就是可以以这个位置来保护为月。
他这一辈子,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便是绝不背叛。即使是自己给自己的枷锁,他也情愿在这条路上义无反顾。谁叫情字难解,却让人生死追随呢?
就算终其一个人的一生,来问这个情字,依旧是无果。
刘萤趁着父母住在王府中的这段日子,让小兮给二老量体裁衣,说是中秋节的时候要全家一起赏月,要父母衣着华丽一些。
刘闯听此话,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质问刘萤为何不参与皇家中秋的夜宴群臣。刘萤一脸的无所谓,并没觉得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而是干脆的回答道:“我这一年跑了多少次京城了,这次去就算给为月提前过了,别折腾我了。”老王爷无奈的摇摇头,心想这个儿子真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皇家的规矩都不守了。
这年的中秋刘萤的确是想跟自己家人一起过,以前父亲还是江南王的时候每年中秋都跑京城,害的他们家都没法一起中秋对酒赏月,颇有不满。自己承位之后的第一年,本来应该是刘萤自己去的,可父亲说要去京里参加最后一次中秋夜宴,他便没去京城,不然可以更早点见到为月的。
所以,永平四年的中秋,刘萤铁了心的不去京城了,要陪父母。
可是他却怎么都没想到,当他抱着那匹历经千辛万苦找到的荧光金丝锦布踏进王府的时候,大厅已被血色染得艳红艳红,自己的父母倒在了血泊中,小兮身负重伤跪在一边,面对着他……
那一刹那这天地间只剩下一抹血色,是刘萤体内燃起来的悲痛和怒火。胸中有什么东西往外涌出,一点一点……是有什么压在了心上,喘不过气来,痛亦好、悲亦好,只觉得胸中沉积着什么……
“公、公子……是陶……唐……”
小兮悲绝的低吟声中,刘萤踩着那片血色而来,白靴早已殷红了鲜血,他却也毫不在意。他似乎没听到小兮说的那个名字,只是那样沉默着走向前去,扶起了重伤的小兮,然后温柔的笑了……
是笑……
小兮迎着刘萤的笑颜,浑身不禁打了个寒颤,此刻他家公子这般温柔的笑,绝不是什么好兆头,是修罗之笑,弥漫着肃杀的气息。
小女娃再也没能忍住悲怆,一头扑进公子的怀里,痛彻心扉的大哭。那撕心裂肺的哭喊响彻了整个江南王府,甚至响彻了江南的天空,西湖水随之荡漾而起。那一天,这身负重伤的女娃只是像着了魔似的喃喃自语着:“公子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只此三个字,再无其他……
刘萤只是抱起可怜的女娃向院内走去,将她安置好并叫了医生照顾小兮。
然后他飞鸽出去通知天溪,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回江南。随即他又叫了裴木到府中,自己却在大厅中守着父母的尸体坐了一个下午……
自始至终,刘萤没有一滴眼泪,不是不想流泪,而是哭不出来。那心口堵着的沉重,让他连眼泪都掉不下来,是很痛、很痛,但是没有眼泪。极大的悲痛之下,便是无法言语的哀伤,无法用泪水表达的悲怆,才是世上最痛苦的事。
裴木接到消息赶到王府时已是傍晚了,虽已做足了准备接受这个沉痛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