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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坐了一整日,见了自个儿又是一声不吭,遂忍不住叹道:“你若心里难受就冲我二人吐出来,别自个儿憋着!”
沈犹枫停下脚步,淡淡道:“我没事。”
唐青羽轻声道:“苍风和夜萤在等你回去用膳,主上亦等着你回去部署进攻燕城的路线,小独今儿个练功愈发勤了,揪着我问了十多遍你去了哪,直嚷嚷着要你亲自教他最厉害的招……”
“我明白……”沈犹枫回头,淡然答道:“我这便回去用膳,那进攻燕城的路线我已有初步计划,今日便可呈予主上商榷,小独的武艺,我会亲自督导。”
唐青羽欣慰地一笑:“这娃娃好福气,一下子拜了两位厉害的师父。”
“师父么……”沈犹枫忽地勾了勾唇角,正色道:“我这一身剑术,都会毫无保留地传授于他。”
李云蓦听沈犹枫言语间颇为平静,适才放下了心,叹道:“窦前辈对我盟授以大恩,我等自当以此相报。”
沈犹枫点点头,无声地回首向前走去。云羽二人望了眼近在咫尺的佛炉废墟,摇头一叹,跟着沈犹枫走进茫茫的黑暗中,他们并未发觉,走在前面的沈犹枫,那犀利而冷冽的目光里,正投射出怎样凄然又释然的光芒——
此时此刻,他仿佛放下了一切,不再悲哀,不再愤怒,不再恐惧,不再因为至亲至爱的离去而感到痛彻心扉,或许在极致的痛苦之后,他终于换来了洗尽尘埃的通透,心绪竟回归到不悲不喜的平静,如今的沈犹枫,他只愿带着未解的谜题,带着不消言说的爱,带着心如死灰的决绝,寻着九毒所在的燕城而去,彻底走进他早已预知,现在终于到来的命运之中。
一切……就要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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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东郊普宁寺。微醺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向三堂九院的苍松翠柏,院中雀鸟啼鸣,雅菊飘香,又一个深秋的清晨悄然来临。
九毒天未亮便起身了,装容收拾妥当后,遂一直坐在床头调理内息、闭目养神,待到辰时,会有一名僧人送来寺中早斋,用膳之后,九毒可在厢房和院子里随意走动,但未经允许,他不得踏出院门一步,这种生活日日如此,已连续月余。
一个月前,九毒在六名影杀的护送下安然到达燕城。
彼时青州未破,使得朝廷势力一致认为以青州为坚盾的南部防线无懈可击,加之燕城作为皇都,官宦使节往来颇多,自古便是八方通衢之地,若是轻易封城,难免引起动乱,故而大宗朝廷对燕城始终未下达禁城令。九毒被影杀所护,半途更换了行装,添置快马,一行人并未耗费多少心力便顺利通过城门。
那燕城城内除守护皇宫的禁卫军之外,并无其它兵力驻守,留下的百姓也多为亲皇派的遗老遗少,即使如今战乱频繁,城事萧条,岌岌可危,但奢靡堕落、粉饰太平之势竟不逊昔日。九毒行在城中,并未受到任何兵宦的巡查盘问,一路畅行无阻,见情势尚可掌握,他便命令众影杀速回天影旗复命,而自己直奔东郊普宁寺。
普宁寺对九毒而言并不陌生,三年前,他与沈犹枫在燕城相遇,分别之后他曾独自潜入普宁寺躲雨,与寺中高僧有过一面之缘。而今他再次入寺,一是因窦夕年所托,以求圆满完成屠龙计划,二是因自己的身世纠葛,期望能与故人重逢,如今想来,恐怕一切皆是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九毒身上带伤,加之路途奔波劳累,行至寺外之时已然元气大损,险些昏阙,好在寺中僧人似乎早有所待,不动声色地将他悄然救下,安置在寺内的禅修别院。九毒醒来之后,速向众僧道明来意,恳求众僧带自己去见伏隐住持,然而不知何故,众僧对九毒只是悉心照料,严加看护,竭尽全力助他养伤,对九毒请求拜见伏隐住持一事却总是回避。
以九毒的脾性,哪里肯不明不白地待在院子里养伤,起初他心急如焚,曾尝试着偷偷潜入住持所居的慧觉殿问个明白,岂料自己所居的禅修别院竟然戒备森严,无论昼夜,皆有十余武艺高强的僧人在外把守、念诵经文,九毒的聪明心思到了这些软硬不吃的僧人跟前竟完全没辙,在计划偷跑出去未果后,他不得不放弃,转攻为守,日日锁在厢房里闭目打坐,随着时间流逝,心绪竟然渐渐冷静平和下来,身上那一道道在青州留下的伤痕也完全康复。
“嘎——”轻微的推门声响起,一个十八九岁的年轻僧人捧着斋盒走了进来。
九毒知道是谁,依旧不闻不问,径自打坐。那年轻僧人搁下斋盒,走到窗边推开窗户,霎时间,一股清新的空气扑入厢房,他看了眼院子里的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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