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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心中竟然涌起一丝莫名的犹豫,那借尸还魂的危害极大,用在此处并非上策,夙砂影又岂会不明白?但现如今他已别无选择——沈犹枫算得天衣无缝,他早料到夙砂影若想获得流云的亲笔降书,唯有使出借尸还魂,故施这一计,实则已不动声色地将夙砂影反逼入极其被动的境地,很显然,在天影旗的威逼和挑衅下,沈犹枫的出手反击可谓狠辣至极,毫不留情。
“哐当——”就在夙砂影犹豫的眨眼间,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碎响,夙萤二人寻声望去,只见连翘惊诧地呆在原地,手中的笔砚已摔落到地上,那砚台生生地碰碎了两个角。
“呀!”连翘眉头一皱,忙俯身拾拣,然而,正是这突如其来的失手,让连翘猛然清醒,霎时间灵光大动,脱口叫道:“等一等!”说着直起身子看向面前的夙萤二人,凝色道:“连儿……倒有个法子!”
夜萤闻言,暗自琢磨着,无论这小毛猴子想出了什么不靠谱的法子,能暂且拖住夙砂影总是好的,忙道:“阿夙,不妨先听听连翘的法子,再做定夺不迟。”
夙砂影顿了顿,竟未再坚持,但掌中的内力依然不减,他侧目看向连翘,冷冷道:“说。”
'31'第一百四十八章 降 书
连翘一点头,向夜萤道:“劳烦夜萤哥哥帮连儿磨墨!”
夜萤见夙砂影收了招式,顿时长松了口气,也不想去深究连翘究竟作何打算,立时拂去额头上的冷汗,将那破角砚台摆上宴桌捣腾起来,一面研磨一面时不时地瞄着夙砂影,唯恐他改变了心意。
连翘在宴桌边坐了下来,晶亮的眸子望向夙砂影,正色道:“请影座口述降书内容。”夜萤惊道:“原来……你想模仿流云笔迹写下降书?”连翘又一点头,一本正经地提笔沾墨,夙砂影冷冷一笑:“这可不是三岁儿戏。”连翘却一脸认真:“是不是儿戏,待连儿写完了,再请影座决断不迟。”
夙砂影盯着连翘,脸上鬼面狰狞,全然看不透他在琢磨些什么,然而半晌后,他却一个握拳,在刹那间收了内力,并未多言,径自沉声述道:“大宗朝廷巡按使蓝婴谨致书于墨台盟主之前……”
连翘一听大喜,粲然望了眼夜萤,立即挥毫疾书,他神情专注,下笔竟是极其沉稳。
“……婴追随盟主虽时日不长,却幸受盟主隆恩,一直心存感怀。昔日以流云之身佯装易节,然情势所迫,掩万贼耳目矣!自盟主兴师讨伐昏君,几经征讨,扫灭群雄,其势不久必统天下,万贼大势已去,此乃天意也,如今两军对峙,殷钊不识时务,愚蠢自负,妄图与盟军抗衡,犹如螳臂挡车,自取灭亡,岂非不自量力乎?婴自知对盟主有愧,不愿再助纣为虐,此番巡狩于釜阳双城,已秘密办妥盟主交待之事,切盼回盟与旗中弟兄重聚,得以昭明真身,以慰平生之夙愿……”夙砂影不紧不慢地口述,字字清晰,干脆利落,中途未停顿一句,却跟连翘的下笔速度配合得异常巧妙。
夜萤瞅着夙砂影,虽难免心事重重,却又不觉好笑:“我未想到,这冰山骗起人来竟是一套套的!”他又看向趴在宴桌上睡死的流云,暗道:“你也未想到罢,有朝一日,会有人在你面前把你当猴耍!”
待夙砂影口述终了,连翘亦收笔方毕,他吹了吹纸上未干的墨迹,将写好的书信捧起来递给了夙砂影。夜萤凑过去一瞧,只见那信纸上字迹工整,书写从容,无一处墨渍,俨然就是一封恭敬坦诚的降书。夜萤看得心中直叹,不禁问道:“这信倒是封绝妙的降书,但又如何能证明信上乃流云笔迹?”
连翘料到会有此问,遂正色道:“悬星城关卡甚严,举凡入关的乞丐,皆要签署户籍令,在令文上按下指印才能通过,我与流云是假扮乞丐入城的,流云签下户籍令时,我已牢记下他的笔迹,过目不忘,连儿敢以性命担保,我仿造的降书与流云亲笔书写的降书,绝无二致。朝廷若要考证,在悬星城的总兵营寻到昔日流云签下的户籍令,对比笔迹,一看便知。”
“考证这事儿就让殷钊去慢慢头疼罢!”夜萤终于释然一笑,不禁对连翘刮目相看,赞道:“我只道你是个鲁莽的小毛猴子,岂料你竟然如此用心!话说,这临摹笔迹的本事,你又是从何处学来?”
连翘笑道:“连儿打小替九哥哥罚抄药经,这临摹笔迹的本事,算不得什么!”说着他又涩然叹了口气,冷眼瞅向流云,恨恨道:“他昔日假摩云座笔迹飞鸽传书,陷连儿于云坛受尽凌辱,陷龙鼎联盟于轩辕台损兵折将,今日因果流转,不过是他的报应!”
夜萤恍然,夙砂影却不发一言,径自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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