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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的是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已经比梦中的要成熟许多了——

“是不是做恶梦了？”魏绣把黎生扶起来。

“来，喝口水。”魏锦倒了一杯温水过来送到黎生嘴边。

黎生喝了口水，感觉喉咙舒服了些，才说，“忘了。”大部分都已经忘了，记住的只有一点点。

“忘了就算了，继续睡吧。”魏绣摸摸他的头发，让他躺下来。

魏锦把杯子放到一边，在黎生另一边躺下，两个人的手搭在黎生腰上，三个人紧密地靠在一起——在冬日的夜晚，更加温暖。

关灯以后，黎生闭上的眼睛又睁开了，一片黑暗，只是落地窗那边隐隐可以看到透进来的月光——

身边的两个男人早就比当初的少年要成熟许多了——那个时候——

“黎生，我叫魏绣。”总是带着笑容的魏绣。

“魏锦。”不怎么爱说话的魏锦。

黎生坐在沙发上，他们一左一右地包围着他，黎生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发呆。

“黎生，要吃葡萄吗？”

黎生转过头，看见魏绣手上的那一大串诱人的紫色葡萄——这种水果只有吃到，只有作为奖励的时候才会分到一小串，即使是自己，也不常吃到——但是黎生喜欢这个味道。

“要。”黎生点头。

魏绣剥好了葡萄，送到黎生嘴边，黎生张嘴吃了——

“还要吗？”魏绣又问。

“要。”声音脆生生的。

另一边的魏锦拿过另一串葡萄，也剥起来喂给黎生吃——黎生并不多话，只是在他们喂给自己吃的时候张开嘴而已——很快，两串葡萄吃完了，魏绣拿起纸巾帮黎生擦了嘴——

“好吃吗？”魏锦问。

“嗯。”

“黎生，跟我们走吧。”魏锦看着他说。

黎生犹豫了下，轻轻点头，“好。”

魏绣摸摸他的头，“黎生，要听我们话啊。”

黎生被兄弟两牵着手走出那个他记忆中从来没有出去过的大门时，平时对他和其他小孩都很严厉的那几个大人都满面笑容地恭送他们离开——

黎生趴在车后座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房子，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魏锦把他抱回来让他坐好，“把他们都忘记吧。”

“对啊，黎生，从今天开始，”魏绣虽然是笑着的，但是小小的黎生从他眼中感觉到一种很奇怪的东西——“你只要记住我们就好了。”

黎生轻轻点头——他的记忆只要从今天开始就好了。

魏家大宅很安静，有很多人，但是那些人都像木头人一样，只是默默做自己的事情，不多说一句话——那个时候站在魏家的大宅子里，黎生心里是有些害怕的，好在有魏家兄弟一直陪在他身边，从他们教他认路开始，黎生的生活就完全被他们给渗透了，他的生活方式、生活习惯全都被他们给影响了——吃饭魏家兄弟陪着，饭桌上的东西都是魏家兄弟喜欢的，除了黎生自己特别喜欢吃的甜食，魏家兄弟吃什么黎生也吃什么，久而久之，他的喜好和魏家兄弟也相差无几；洗澡是魏家兄弟帮他洗的，魏家兄弟都喜欢泡澡，黎生也开始每日的泡澡，泡澡的时间和香氛习惯什么的都和魏家兄弟一样；黎生的玩具也都是魏家兄弟买的，兄弟两其实自己年纪都还不大，但是就开始研究对小孩子的养育手册了——只是有一点，魏家兄弟只交黎生识字，至于其他很多方面的生活知识以及其他高级一点的知识他们并不会去教黎生，说到底他们不需要黎生懂的东西太多，也不需要他太聪明。魏家兄弟以自己的方式来教育黎生，黎生也如他们所愿成长为后来的黎生，乖巧温顺的黎生。

当然，黎生也曾经有过一两次违背魏家兄弟意愿的时候——譬如他十岁的时候，黎生就很渴望去上学，当然魏家兄弟不会同意，而黎生也没有和他们反抗，只是难免情绪上低落了一些。于是，魏家兄弟做了一个决定，他们带着黎生去了他们所在的高中——黎生刚开始是兴奋的，只是他到了学校以后才发现了种种不适应，周围人对他的各种目光不说，黎生发现高中的课程对于自己来说实在是如天书一般，除了历史课和语文课，黎生发现自己其他的几乎都听不懂——黎生是自己决定不去学校的，对于这个魏家兄弟当然是十分乐见的。

黎生与魏家兄弟的抚养与被抚养的单纯关系一直持续到了黎生十五岁的时候，那一年发生了一件事情。

☆、第四章　往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