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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是亲熟之人。”顾震道。
姚禾朝桌上望去,桌上摆着一套青瓷茶具,一个茶瓶,三只茶盏,茶盏里都斟满了茶水。四根条凳,只有靠外这根摆放得整齐,右边那根翻倒了,里边和左边的都斜着。
姚禾暗想,看来是葛大夫和另两个人在一起喝茶,葛大夫坐靠里的主座。凶手恐怕是左右两个人之间的一人,或者两人 ?右边的条凳倒在地上,难道凶手是右边这个?他不知为何动了杀机,跳起来去杀葛大夫,才撞翻了条凳?
万福走到左边,拿起茶瓶往里觑看:“瓶里还有大半瓶茶水,看来只斟了这三盏茶,而且,三个人看来都没有喝。”
顾震道:“姚仵作,你查一查那茶水。”
姚禾忙走过去,端起右边一杯茶,见茶水呈浅褐色,微有些浊,是煎茶,盏底沉着一层细末。他端起来闻了闻,冷茶闻不出多少茶味来,只微有些辛辣气息,煎茶时放了些姜和椒,除这些茶佐料外,似乎还有些什么,他又仔细嗅了嗅,嗅不出来。他便伸指蘸了些茶水,用舌尖微微沾了一点,在口中细细品验,除了茶和佐料的辛香之外,果然另还有些辛麻,是曼陀罗!
他长到十一二岁时,他爹就开始教他仵作的行当,其中最难的一项便是验毒。一般验毒有两种办法,一是查看尸身症状,二是用活的猫狗来试。若急切之间找不到活猫狗,便得用第三种办法——尝。
他家祖上就一直任仵作行当,家传的秘法之一便是尝毒。每次尝毒只蘸一小滴,并不会有大碍,而且时日久了,体内自然生出抗毒之力。只是初学时却极险恶,对毒性、毒味没有任何经历,尝少了,根本尝不出来,尝多了,又会中毒。那几年,他经常尝得头晕目眩、口舌肿烂。花了五年多才渐渐掌握了各种毒性。像这曼陀罗,舌尖只需沾一点,便绝不会错。
他忙向顾震回报:“顾大人,茶里有曼陀罗毒!可致人麻痹窒息而死。”
顾震目光顿时变得阴重:“真的?难怪都没有喝这茶。”
万福道:“这死者是大夫,又是主人,茶里的毒恐怕是他下的。不过,另两个人似乎察觉了,并没有喝。看来,这主客之间都存了杀意,主人谋害不成,反倒被杀。”
“顾大人,还有这血滴——”姚禾指着尸首左侧的地上。
刚才验尸时,他已发现地上血滴有些异样。死者由于肺部被刺穿,倒地后口中呛出血来,血滴飞溅到他左侧的地上,但上下两边能看到血滴溅射的印迹,中间一片地上却看不到。
顾震和万福也小心走过来,弯腰细看,万福道:“看来死者被刺后,有人在他左边,挡住了喷出来的血滴。”
姚禾补充道:“看这宽度,这个人不是站着,而是蹲着或跪着,才能挡住这么宽的血迹。”
顾震道:“尸首头朝西北倒着,凶手应该是从右边位置刺死的他,该在尸首右边才对,为何要跨到左边?”
万福指着桌子左边的条凳说:“看那根条凳,它是朝外斜开,左边这个人是从门这头起身,绕到尸首脚这边。”
顾震道:“只有右边这根条凳翻到了,而且是朝外翻到,坐这边的人看来起身很急——”
万福道:“最先被攻击的是他?”
顾震道:“看来是左边这人站起来攻击右边这人,右边的人忙跳起身躲开——”
万福道:“左边这人又去攻击刺死葛大夫?”
“恐怕不是……”姚禾忍不住道。
“哦?为何?”顾震扭头问他。
姚禾指了指桌上的茶瓶,他留意到茶瓶放在桌上的位置,并不是放在中央,而是靠近左侧:“这茶瓶靠近左侧,斟茶的应该是他,而不是葛大夫本人。”
万福纳闷道:“主人不斟茶,反倒是客人斟茶?”
“未必是客人——”顾震望着姚禾点了点头,眼中露出赞许。
万福恍然道:“对!葛大夫有个儿子,叫葛鲜,是府学生,礼部省试考了头名,刚应完殿试,前两天被同知枢密院郑居中大人招了女婿,说等殿试发榜后就成亲呢。这么说,昨晚是葛家父子一起招待一个客人,这客人坐在右边这根凳子上,葛鲜起身去攻击那客人,不对呀!死的是他父亲——”
顾震道:“也许是误伤。”
万福连声叹道:“他去杀那客人,却被客人躲开,葛大夫当时恐怕也站起来了,正好在客人身后,那一刀刺到了葛大夫身上。葛鲜误伤了父亲,自然要跑过去查看父亲伤势,便跪到葛大夫的左边,所以才挡住了溅出来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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