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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门陪礼道歉。不过记性还说得过去,只要你报出属相,他就能说出你的年纪。算盘学会了小九归,那次外婆叫他去换油,十一斤四两芝麻,按四折五六,称他四斤九两半油,柜上老花头还说:‘多你一点,少了还说我欺小!’”“花大爷,该是五斤一两九钱八里四毫哩!”小跟牢够不上柜台,头顶算盘,把算子拨得嗒嗒响,在场的人都看呆了,从此落下‘小神算’的绰号……
大家正在兴头上,景花夫妇和翠娟夫妇来了。朱兴、朱旺同时一揖:“大舅们好!”大家忙站起来让座。景前向妹夫引见亲翁,朱兴再次抱拳:“原来是舅公,幸会!”“贤契请坐。阿啦虽未会过面,亲家信源却是茶友,常在马达镇见面的。”
席上正在劝酒,房内又传出哭声。原来景花携着翠娟拜见母亲时,方知景连、景山业已远走他乡,彼次诉说衷肠。翠娟双膝跪地献上一百八十两纹银,说要是那晚没有连哥冒险相救,她早已被猛理狗糟蹋了。这次她同夫婿专程来感谢的,可再也难见恩人啦。说罢心里一酸,那热泪就滚了下来。范氏也陪了泪:“我养了这么多的儿女,唯连儿孝顺,最令人疼的。他虽然读书不多,却有章程,这次出山,说不定会干出一番事业来。你们也大可放心。”
范氏问起她和她父亲的情形。翠娟极为感激地说:蒙连哥和乡亲鼎力援救。父亲以撞墙抗暴以后,毛耳观音天天替他清洗溃烂,附上白铁的药末,后来脚疾也奇迹般地好了。那天她被通天霸关进堂楼,连哥教朱旺冒充家丁,趁守卫醉倒混进楼上,借绳索荡出楼窗,抓住罗汉松的桠枝,落到旦旦家的内院。在旦旦母女协助下逃出阴阳街。
一路上月黑草深,鬼哭狼嗥,我们一口气跑了三四十里地,进了一处山岙。那里众峰林立,古木参天,溪水淙淙,乳雾漫漫。不知那儿来的的鸡啼声。我俩寻声借宿,只见崖下临河的台地上有三五份人家,清一色的柴篷茅屋,敲了一家门,有位年迈的老太太开门出来,持着松明照了照,见我们不像强盗,就说:“年轻人,想是迷路了,可怜见的,进来吧!”
后来才知道,这位饱经世故的老人是个疯子。她叫王阿嫂,王阿是兰江上的牵夫,被曾总督征去当水军,战死在鄱阳湖,好不容易把唯一儿子狗狗拉扯大,三年前上北山砍柴,被豹子吃了,从此疯疯癫癫的一天到晚呼唤儿子,见朱旺有几分像她的儿子,要收留他做干儿子,我们举目无亲,也巴不得的,就从了她的心愿,也得到了栖息之地。后来才发现老太太不但不疯,为人心直口快,竟还有排有场的让我们拜堂成亲。其实这个村就是横山头,与兰城一衣带水。为了生计,贴心的阿嫂托王阿旧事友牵线,让朱旺到了兰溪县城最大的酒家‘万香楼’当学徒。老板蒋国明见朱旺知书识礼,勤恳忠诚,收为徒儿。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原是苏系名厨出身的蒋国明将生平所学的绝技倾囊相授,特别那道‘腐乳肉’又叫‘怀乡乳’是皇帝御膳必备,曾倾倒清宫朝野,也传授了他。
“万香楼大酒馆地处婺江、衢江和兰江汇口,俯视三江,独领风骚,千山万水,尽收眼底。到了扬花水月,百舸争流,白帆悠悠,游子墨客,借酒浇愁……因此,‘万香楼’成了客商和达官贵人菌集之地。特别县太爷及六房典吏都愿到万香楼来消遣或把它当作接送宴请钦差大臣的场所,其中不乏总督、藩台、本营道府等权贵。天天暴满。
店内经常有名妓歌女串台,以轻歌慢舞取悦大商巨贾、或把盏伺菜以助酒兴。翠娟常来看夫婿,闲着无聊,就帮着抹桌布堂。
这天县衙户房典吏尹古川在堂上独喝闷酒。原来道台有位师爷叫张千,是一个贪官,这次巡查户房,明要暗挟,送了两千两还嫌少,因此闷闷不乐。
众妓见‘财神’降临,蜂拥而上,故作媚态,有的伏肩,有的坐怀,喂酒夹菜。尹古川心事重重,那有情趣,早已大醉,一股酒酸拱肠翻肚,哗啦一下吐得满身满地,这些窑姐趁火打劫,捏兜掏袖,把他身上银两、银票抢劫一空,连金指环都勒走,个个捏着鼻子,手扇酒熏溜走了。尹古川人醉心醒,方始彻悟:“我趋炎附势为官,她们趋之若骛为钱,官腐、钱臭、色迷为世态固疾也,我何以执迷不悟自绝清流?”
尹古川跌跌撞撞的自个下楼,一个失脚跌落楼梯,跌得鼻青眼肿,刚好被正在擦抹栏杆的翠娟发现,扶他到门外,她只好掏了几颗铜板顾顶小轿送陪他到衙门,尹古川因此认识了这位身处污泥而不染的女孩,认为义女。
“你店有位叫朱旺的吗?”两位皂隶手握扑刀,拎着铁索如狼似虎的闯了进来。朱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