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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昨晚生的炉火还旺,就手放上茶罐。雕花案头摆上还是春节留下来的南丰蜜桔、核桃、瓜子几样果品,扶婆婆落坐,再拖把椅子给大婶,抓了两个桔子给彩彩:“婆婆身骨还好?”
“还行,弃儿的伤势好些了吗?”“昨夜挑了刺剪去一些翘皮烂肉,又上了药,和酒服了两贴还魂草煎药,就安置在里间竹床上睡。”玉莲接过话头:“我已请过白铁先生,他说晌午才来。他只是一点皮肉小伤,再观察两天,就会好的。”
玉林打开小侧门,婆婆大婶站在门口往里张望,见他睡得安祥,怕打扰他,就没进去,范氏都勾起了往事,眼里噙着泪:“这苦命的孩子,至今还不知亲生父母的下落,我把他视为已出,从小就很受规矩,又吃得起苦,姜庚要他去当田头,我还舍不得呢。昨儿若能同景芳一道回家就好了,偏偏被那千人压万人跨的淫妇拦了进去,才挨了这顿打!”玉莲见姑母苦疼小叔,忙解释说:“要不是小叔无状,做兄长的那会打他?亡羊补牢,焉知非福?如能吸取教训,终身受益!一般棒伤,需要每天换二次药,还要勤洗少动,这两天还是让二婶和姑娘服侍他吧,厨房有我哩!”
玉林见炉火已大旺,那陶茶壶里已冒出白气,就说:“婆婆,大婶很少来的,大家坐下聊聊,喝杯清茶。”范氏见玉林房里花床粉帐,长瓶古画,柜书熏炉,窗含秀竹,屏风后还有一架古筝,大有富家闺阁的味道,这倒还符合她的人物和她性格脾气,只是像我们这种人家,那里养得起花娘似的媳妇,就问:“你这些陈设都是娘家的陪嫁?”玉林笑道:“我的生父原是开珠宝行的,后来毁于火灾,我同姐姐随母千里寻父,途中遭遇战乱姐妹失散,母亲嫁了杨稀郎,家里穷得叮当响,那里有陪嫁,这些都是班主郑少春留给我的。当然我在演艺生涯中也有少许的积蓄罢了。”玉莲放下彩彩,呷了口茶,从玉林手里接掰开的桔子说:“自古以来红颜多薄命,那春花生父卢俊爷是官吏,可落得如此下场。自从清明日起,就关门闭户的,眼下已不知去向。”景芳说:“有人说来了一伙强盗,见家无浮财,就把她劫去当押寨夫人……”玉林问道:“你这次到树丛沿见到朱旺了吗?还有那位守坟场的姜文鼎的女儿翠娟?”“他家闭门关户的,通天霸爪牙去抓了几次都没抓着,就打破大门,进行抄家。把家俱什物都砸个稀巴烂,据说还搜出一百八十两纹银,被打手们私分了。维彪知道后个个挨了四十大板,缴回所有的银子,说是顶了文鼎的债务。现在文鼎自从撞墙后,柱着拐棍一路讨吃寻女儿去了……”
“这种年月没钱没势就不用活了!”范氏站了起来,“你们好生侍候弃儿,我也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歇。”于是偕同玉莲离开西院,玉林打点了两包茶叶从里面赶出来:“这点苦丁茶给婆婆泡茶喝,是清火润肺的;这包碧螺春是我从娘家带来的,请大婶给大伯带去。他茶瘾重,让他泡茶吃。”
“这是上好的茶叶,他是节俭惯了,没有什么爱好,只爱喝好茶,我代他谢了!”玉莲说着回堂屋去,欲知事后如何,见下回。
第四十六回 饲莲羹因连打揶揄 品簿饼为丁鸣不平
玉林送走高堂,见景连虽有养母,却无骨肉情深,身世可叹。丈夫说过,我们再不怜他,他已无路可走了。因此尽可能从亲情上和生活上关照他。于是张罗着做些好吃,让他换换口味,也好将来对景花有所交待。
景芳留在娘家养牛,她和小弟都有寄人篱下的感慨。同病相怜,彼次视为知己。她一早起来就洒扫庭院,整理房间,把玉林的居室收拾得一尘不染。尔后又提桶清水,也不避嫌,给连弟洗脸擦身,清理伤口换药。
“两位该进膳了!”玉林做好薄饼,熬了红枣桂圆莲子汤,掀帘端了进来。
景连忙挣扎着起床,被景芳一把按住:“看你急的,昨儿当狗熊,今儿却持强充英雄怎的!”“我只伤了点皮毛,吃了饭还得上铺干活哩,眼下农事大忙,老躺在床上不像话!”景芳扶他坐好:“世上哪有这样的木头,该歇的不歇,不该歇时倒一头钻进花巷潇洒去了。那屁股肿胀得发紫呢,一旦硬撑出工,万一捅破伤口就会溃烂,到那个时悔都来不及了!依我说,不论好还是不好静养半月再说。你做了牛,一年耕到头,又得到了什么?老虎只挑软肋吃,那老三老四为一个漂亮的寡妇差点打出人命来,导致云梦君跳水,耗掉了半个家当,他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你只不过与那小美人喝杯酒罢,犯天条了?即使上床,又碍着谁?用得着动那么大的肝火么?”玉林听音知人,遂笑道:“你还是为了她躺下吧!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