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第2/4 页)
京郊,这回只牵着穆便出了门。
没有再去青竹小筑与茶楼,只是在山里转转。
他在山中骑行了半日,才觉双手有些冰凉了,正准备回去,又想起什么故事来。
子衿忙下马转了会,寻了几片红叶,揣在怀中带走了。
*****************************
前后几日间有刘姓族人前来,子衿一一见了,谈的无非预贺高中之类。送走客人时子衿脸色愈来愈难看,又终归平静。
吴钩终于来信,讲的却是江南的事。
江南的花已经落尽了,藤架上只剩一些枯藤;那副象棋过了一个雨季,已经长了霉;家里的木家具又重新做了……
琐碎平常。
子衿细细研究着吴钩的字迹,又细心收在随身的囊中。
他又回了封信,翻来覆去,写了撕撕了写,忽然想起前几日捡来的红叶,便拿了一片。最后,却只写了两句: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吴钩必然看的懂自己所有的心意。
想了想,又附了张纸条:收信即回,万毋迟延。
子衿将红笺装进信封,笑了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金弦拿了信,按了按信封,想了一会,还是跑到岳霖房中。
岳霖接过来看看,自言自语道:“烧了罢。”
“可是,先生……”
“京郊的叶子又红了?呵呵,这孩子还真是有心。金弦,你先去吧。”
金弦咬咬唇,道:“先生还是叫小的勿离罢!这名字,小的听不惯。”
“他取了,你便叫着又何妨?”
金弦心有不甘,却仍是应声退下。
岳霖摸着信封隐隐透出的枯干的红叶脉络,摇了摇头。
他将信封塞入炉中,看着它烧成灰烬。
“这样的信……还是不写为好。”
吴家那娇贵的小姐已有意于他,吴钩的事……
岳霖在床头坐下,抽出锦带中的扇子。
天下只有一把,用沉木制成的折扇。
他想起那人将扇子送到眼前的样子。
不得不如此。
不得不为。
*****************************
子衿用手指沾着茶水排布几月里新了解到的情形。
京中,皇权并不稳固。
今上亲政后,几项改革虽是让兵马强壮,国力日盛,渐渐有了中兴之局,却触犯了京中望族的利益。京中几处大姓都是高
29、红叶 。。。
官显贵,几姓虽互有纠葛,却隐隐拧成一股强力,与皇权相抗。虽散漫如沙,对皇权而言却是尾大不掉,成了心病。这些家族,大多主和。
另一方面,军方的势力也因今上的改革而渐渐强大,武将地位虽仍低微,却已让文官行事有所忌惮。今上虽希望用军权来制衡文官之力,却只能掌控禁军,禁军与地方军队之间矛盾日重。
禁军多京中官宦人家的子弟,主战;地方军队主和,却是先“战”而后“和。”
吴姓家族随着吴恪与其他一些族人的显赫而声名日盛,既有文官也有武将,加之吴钩与一些子弟的战功,今上常称赞其忠勇明智。
李淼原是望族李姓的嫡传,三十年前他的父亲是守卫边关战功赫赫的大将李黎。他死后,李姓家族被今上遣回家乡,渐渐瓦解消失。
而京中似乎同时多出了一股势力,游走于几派之间。
茶渍渐渐消失,子衿按着隐隐作痛的头。
岳霖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为什么他带自己拜会的多为主和派?
沉思多时,他站起身,甩掉手上残余的水迹。
掌心的纹路已经长得愈发深而长,手上的茧已从指端延伸到掌内。
这要教算命先生来看,必是个长寿的富贵相。
他笑着,看向铜镜。
他已经十七了。
他记得上次认真地望向铜镜时,不过十五。
那时,吴钩总喜欢说,子衿还是个孩子呢。
如今,离开吴钩已近一载了。
我已不是稚童,亦不是懵懂少年,无知轻狂。
我已不是那个欲一人踏金鳌翔九空的人。
此后前路多艰,我不信三格,只为你一人。
30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