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1/4 页)
18、郊游 。。。
情。”
“不,不是的!”子衿坐下来,拽一把被风吹得高高低低的青草。
“父亲母亲并不喜欢我。妹妹她更是讨厌我。她小时候总是我抢东西,唯有一样抢不过我——她是个女孩子。我并没有想过跟她争,我也希望自己不是长男。从小看着别家的妹妹跟哥亲,我就羡慕。我连为她出头的机会都没有。吴钩,我喜欢跟你一起,只有你真把我当人。”
“说什么呢,谁不把你当人了?”
“父母妹妹没有,先生也没有。我知道先生为什么这样对我,他在找什么。”
吴钩转过头,看着他。他原以为少年意气的人,眉间并非无忧。
“其实我知道岳先生三十年前是西北的督军。”
吴钩这回是真的有些惊讶。“我以为子衿对西北不感兴趣。”
“你不是在西北受伤的么?我就跟那些家里来的客人打听了一些事儿。”
风吹得两人的衣襟贴着身体,一阵一阵花雨零落。
吴钩拉着子衿站起来,说:“起来吧,山中湿气重,坐久了不好。”
子衿牵着吴钩的手走。几个月前他的手能感觉到吴钩掌心的粗糙,现在他的手也磨出了一层茧。
风吹花落,像是把烦恼也吹散了些。
子衿看着吴钩,用清亮中已带了些低哑的声音轻吟着简单得近似童谣的诗:
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
青斗笠,绿蓑衣。
斜风细雨不须归。
吴钩微笑着听完,什么也没说。
子衿很久以后曾想过:自己期望些什么呢?
不能离于纷扰,不能出于尘世。
只是一个很浅的愿望而已。
19
19、中秋 。。。
一年中秋。
今年天上的月亮依旧很圆,却被淡云遮了,蒙上一层棉般。光彩暗了点,却更美丽。
三个人在树下饮酒,岳霖自顾自地喝,子衿也喝得快了。
岳霖问:“子衿,你不和家人一同过节?”
“吃了块月饼才出来的。”
岳霖看着他恹恹的样子也没再问。
再过三日,子衿便要离开了。
他看着吴钩腰上挂着的剑,剑柄竟是石上嵌了银和玉的,剑鞘上的纹路像是落入水中化开的墨迹,烟云散乱,极其美丽。
他推着吴钩说:“吴钩,起来——我要看你舞剑!你平时教的剑式难看死了,那把木剑,一点重量也没有……你、你……用这把剑,舞点好看的来!”
岳霖推他一把:“别叫了,小屁孩儿喝醉了。”
“吴钩你又想什么呢?京城?你要想那儿跟我一起走啊?”
子衿又推吴钩,发现他真是有些喝多了,脸在夜色里也烧红得厉害。
他起身,倒了一杯浓茶过去,放在吴钩面前:“喝了,醒了起来舞剑。”
也不管吴钩喝了没,自顾自说起来:“你记不记得我们春节晚上坐在屋顶上?那时候月亮比现在缺,也暗。你唱歌唱得,真难听。比茶楼上的小二唱得都难听。”
岳霖大笑。吴钩也笑,说:“嗓子不好。”
“今天,别,别唱苏东坡的水调歌头,都听厌了。你,舞剑。”
吴钩摇摇晃晃地起身,左手抓起剑,出鞘时亮起一道冷光。脚步依旧是稳的,
不同于平时的招式。
极快又极硬的舞动,剑光到处,几可斩断花影,撕开柔风。
似是乐天笔下的胡旋女——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飒转蓬舞,人间物类无可比。
月色之下,当真惊鸿照影,游龙戏月。
空荡荡的一只袖管,半透明地映着斑驳光色,教人看得痴了。
他收剑,极利落。回身之时,依旧是硬而快的一转。
岳霖说,子衿,看清了,这就是西北练出来的将军。
吴钩走到桌旁坐下,道:“子衿,还是个孩子呢。”
********************
第二天晓光初现时,三人才醒来,一看杯盘狼藉,盒里月饼才吃了一半,便收拾了小院,子衿回了家。
岳霖对继续打扫院子的吴钩道:“你等不到他回来的。”
吴钩轻笑,说:“到他走那一日,再把剑给他罢。”
“他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