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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主,我武功低微,妄加谈论,可教你见笑了。」哈哈一笑:「李公子对列雾刀的说法是一点不错。」
康浩陵续道:「如果风渺月手中之刀,和这钢锭有关,那么青派就可能与天留门有关。」
李继徽一挺身子,道:「正是。我怎没想到?我说后生孩儿心思灵敏,果然不错。」康浩陵微微发窘,道:「我不是灵敏,我是亲身经历这许多事儿,不免不免念头转得快些。」想了一想,又道:「那瓷瓶中的药物,我是不知有甚么用处。但这钢锭,倘若是风渺月那宝刀的原料,来自某种新式铸炼之法,能克服现有冶炼的种种难处,与当今兵器的不便之处,那么,以此大量制造兵器」
李继徽神色郑重,点头道:「实难抵挡。」抬起了头思索,忽笑道:「可是那王衍昏庸淫乐,哪里会搞整军经武这一套?青派和北霆门,难道另外跟别个势力勾结上了?这却才是咱们要查察的窍要。」
康浩陵眼前登时浮现王衍酒醉击鼓、追逐宫女与娼妓的景象,心想:「义父说得对,我也不相信那家伙对富国强兵有甚么关心。」
却听李继徽道:「浩陵,你即刻准备动身,随我入城去见王渡师傅,你将锦囊带上了,这药物我也得请王师傅化验。」
康浩陵一楞,李继徽已转向笑道:「?门主,浩陵此去,不会便成为西旌中人的。我是要他随蛛网手下到北霆门潜伏,历练历练。他是南霄门下,是?门主你的人,诸事多有不便,这可不是为了我是他义父,才有所偏袒。」他这话是说,康浩陵身份不同,岂能轻易与其他西旌赤派一同涉险;况且在他心中,对西旌虽然倚重,西旌终究不过是一队随时准备牺牲的死士而已,但这想法自然不便宣之于口。
一怔,道:「北霆门?」
李继徽微笑道:「北霆门附近,蛛网密布,但我们刚刚说的大谜团却未曾破解。若要加把力,眼前再没比浩陵更适合的人选了。」
微一迟疑,道:「李公子说的是。」李继徽凝视他眼神,又微微笑了笑,道:「多谢?门主成全。」报以一笑,说道:「不敢。孩子长大了,总要还给义父的。我只是个教功夫的武师,总有一日要功成身退。浩陵将来便算不入西旌,也还是得到岐王手下办事,才有出息。」
李继徽笑道:「?门主虽不是南霄门首创宗师,但驰星剑术名动江湖,把南霄门治理得人才鼎盛,我岂敢僭越?再说了,西旌若非得了?门主一力相助,在剑术、人才、物资这三个关节上仰赖?门主照应,我可就像是断了只手臂了。」
笑道:「好说。?某寄居在凤翔城外,连都城的城门也不敢踏进一步,可从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用处。」两人互一拉手,一起大笑。
康浩陵在旁听着两位长辈说笑,他听得马上就要启程,先到凤翔拜见西旌的大头目王渡伯伯,再到北霆门附近,与蛛网份子一起干事,欢喜得脚下好像都轻盈了起来。但欢欣鼓舞之中,却见师父和义父尽管说笑,神情却似有深意。他隐隐知道义父舍不得他,因此不愿让他正式加入西旌,却辨不清师父和义父两人此时对答,有何隐情。
当然知道,目下只有直入北霆门才能探得确息,而康浩陵年纪虽轻,但见事明白,又甫从成都历险归来,实为追查这一大谜团的最佳人选。但康浩陵之父正是出身北霆门,自己当年为胞妹之死痛心疾首,在对北霆门的旧恨之上,更添新仇,因此允了应双缇,收留康浩陵,正是为了将其养成高手,对付北霆门,事后再将康浩陵陷在局内,断了康家的血脉。
此时康浩陵才十七岁,他策划未全,不宜让康浩陵提早与北霆门有所牵连。康浩陵在蜀宫中撞见北霆门主的师妹风渺月,与之动武,那是意外,看来也无甚大碍。但李继徽明明知道自己的盘算,却忽然出了这一着,实让他大为讶异。
康浩陵全然不知其中纠葛,心道:「师父跟义父说说笑话罢了,哪里有甚么隐情?我总是刚刚说那文玄绪之事,瞒了三分,心里发慌,好好的事情也看成别的。」他向来自我鞭策得极是理智,心底总在对自己说:「不该想的便不想了。」当下一点疑虑登时抛到九霄云外,转念想到:「这番到北霆门左近,与蛛网一起行事,不能再发生冒失救人、泄漏行藏的乌龙事了。」
南霄门主的静室「川霁轩」中,李继徽决意携义子康浩陵到岐国都城,与西旌赤派头目商议后,将康浩陵遣往监视北霆门的蛛网,见习办事,旨在探知天留门究竟居心为何,与西旌青派是否勾结,又是否在蜀国之外另有主人,才会涉入江湖,而那宝刀又与锦囊中的奇特物事有何关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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