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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忙着安慰怀中不住哭泣的女儿，阏君则是对着凤兮微微一行礼，说道：“小女顽劣，这些日子怕是给凤君添了不少麻烦。”

凤兮微微一笑，摇头道：“阏君多虑了，璃央一直都很乖巧。”

等到璃央好不容易稳定了情绪，漱玉望着自家闺女，温柔一笑，“阿央，既然都已经修成了人身，怎么还总是维持原形呢？你也该亲自向凤君道谢才是。”

璃央一愣，点点头，随着母亲到了屋内。

等到幻化回人身，穿着素白流云长裙的璃央回到大厅之时，凤兮神色一怔，诧异地看着她。那微微失神的目光似乎是在看她，却又像是透过她看向了遥远的地方。

“凤兮，我以后还能来听你抚琴吗？”最后，还是璃央出声打破了这奇怪的气氛。

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凤兮轻轻颔首，淡笑道：“你若是喜欢，自然可以常来。”

离开凤岐山的时候，璃央转过身望了眼微笑送行的凤兮，他还是一如过去那般清雅温和。只是她离开了，这偌大的凤岐山又只剩下凤兮一人，他会不会寂寞呢？

回到元华山之后，璃央又过上了从前混吃混喝的逍遥日子。

等到摸清了去凤岐山的路线之后，璃央就隔三岔五地跑去凤兮那儿听他抚琴。得空的时候，她也会跑回青丘找喝慕仪喝喝花茶，谈天说地，逗弄逗弄那些没长大的小狐狸们。

唯独那个人，她没有再去见过一面，甚至连提都不愿提起。

“阿央，还在生白冉的气？”逗弄着璃央带来的小白兔，慕仪突然开口问道。

正叼着一块桂云糕地璃央顿了一下，默不作声地继续自己的动作，只当做自己没听到。

“真当不原谅他？”见璃央假装没有听到，慕仪又问道。

璃央脸色微变，低着头没有说话。相伴数十年的人，说不想念那是骗人的。只是她又如何告诉慕仪，她早就去见过白冉。可是那人身边早已有他人相伴。他说那只是未清长老拖他照养几日的小女儿。可如今数月已过，小红狐早就化身成了红发少女，他却依旧将她留在身边。那日她站在窗外，眼看着红发少女动作轻柔地为沉沉睡去的白冉盖毯，那样美好温馨的画面，谁又忍心破坏？白冉身边，早就没有了她的容身之处。

眼见璃央神色黯然，慕仪也不再追问。她着实想不通白冉的做法，明明带在身边精心呵护了数十年，好不容易终于熬出头，却又突然莫名其妙地放手了。白冉这家伙，什么时候干过这么亏本的事？这只老狐狸，真是让人越来越看不透了。

“慕仪，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一直沉默不语的璃央突然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慕仪微微愕然，突然大笑道：“看来我们阿央是真的长大了。”

璃央抽了抽嘴角，突然觉得相当无语，她不就是问个问题吗？至于笑成这样？

“阿央莫不是喜欢上谁了？”压下笑，慕仪问道。

璃央抚额无语，轻轻摇头道：“世人皆道，爱上一个人就是一生一世。我不过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竟能让人一生一世都不改变。”

话音刚落，慕仪嗤笑一声，绝美的容颜顷刻间绽放出让人炫目的光彩，素指轻划过璃央的脸颊，一双凤眸似是无奈似是自嘲，像是看透了世事沧桑，孤寂而自傲。过了许久，久到璃央都以为外面的洛梵花都开谢了数次，慕仪才堪堪说出一句话来，声音低得如同自语，“傻阿央，这世上哪来这么多一生一世？”

璃央愣愣地看着慕仪，印象中慕仪总是绝美而自信的，一如屋外那一树夺目耀眼的洛梵花，高傲地俯视着整片土地。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慕仪，深褐色的眸中满是无助和自嘲。所谓的一生一世，慕仪是不信的。璃央在心里笃定。

只是究竟是谁，竟忍心将慕仪这般绝美无双的女子伤得如此深？

“阿央，你要记住，千万不要相信男人所谓的一生一世。”慕仪摸着璃央柔软的长发，语重心长地说道。只是这样的语气，却更像是在不断提醒自己，莫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是吗？”璃央仰着头，望着慕仪自嘲的笑，问道。

慕仪点头，不屑道：“男人永远都是说的比做的要好听。”

璃央并不很明白慕仪的话，只是心里想着凤兮静坐在莲池旁的悲伤身影。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个人会一直执着地守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