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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恰逢诗会,不知无奕公可否随意挥毫几句,让我们研习呢?”
顾炎之果然还是看谢奕不顺眼,趁着众人吟诗的空闲,道出这么一番话来。
感觉到话语里的敌意,厅中的气氛不由得随之一滞,众人都止了谈笑之声,看向顾炎之和谢奕二人,静悄悄的等着好戏的发生。
在一旁坐着的顾澹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满于自家兄长这样赤luo裸的挑衅。
外面的话语,偏厅也听了个清明。女眷门止了说笑,有些好奇的望向略显尴尬的郗氏和张氏,低声说着什么。
谢道韫早就猜到会有这样一出无聊的戏码,面色不变,只是心情有些不好。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纸条,嘲讽的笑了笑。
纸条自己是顾祯派人传过来的,上面所书的是一首五言诗。
之前在门外,顾祯就说过要谢道韫今晚听从他的安排,这一首五言诗递进谢道韫的手中,自然就是让她在此时、在众人面前交出的诗作了。
为谢道韫准备诗,顾祯自然没有安什么好心。实际上,那张纸上所书的,是一首俗不可耐的五言诗,而顾祯之所以要让谢道韫交出这等诗作,自然是为了在众人面前落谢家的脸面。
对此事,顾祯显得很自信。他自认为将罗福扣在手里,就可以使谢道韫为之掣肘,但他这种想法,未免将谢道韫看的轻了些。
谢道韫微微冷笑,随手将纸条捏的粉碎,扔到一旁。
“赋诗?”外面的谢奕明显喝醉了,压根儿没有听清顾炎之说的是什么,只是零零星星的听懂了几个字。他慵懒的斜卧在食案旁,说来也怪,偏偏是这样逾礼的姿势,放到他的身上却带了那么一股子的放荡不羁。
谢奕醉眼惺忪的看向顾炎之,估计连顾炎之是长是扁都没看清楚,只是伸出右手食指挥了挥,打了个酒嗝,道:“你们做的那些东西能叫诗么?”
这句话可大发了,若说方才顾炎之的话只是让正厅、偏厅的人都降低了分贝,如今谢奕这句话,可就是让整个地界针落可闻了。
所有人都不可抑制的愣了愣,再望向谢奕的目光就带进了惊愕与隐隐的愤怒。就连偏厅中的气氛也微微一凝,各府女眷再望向郗氏一行人的目光就有些不善。
在外院摆席的客人们却不知里面的事情,仍旧是相谈甚欢,那笑语声从外面传来,只衬得厅中的气氛愈加凝滞了。
谢道韫轻轻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自己这老爹实在是极品了。
顾炎之听到谢奕的话却是心下一乐,他挑着眉毛,皮笑肉不笑的道:“哦?今日席上的可都是诗书传家的世家子弟,无奕公说这话可得负责任啊”
“负什么责任?”谢奕仍旧没有半分清醒,半合着双目,言词有些含糊不清的道:“说的是实话我家那两个小的,不过一个十一岁,一个九岁,做出来的诗都比这些人好”
酒与药石,向来是让人头脑发蒙的东西。众人虽然听着这话觉着隐隐愤怒,但也都知晓谢奕是喝多了所致,虽然动气,但也没有让他好看的意思。
晋人常服五石散,而谢奕如今的表现,与正常人服散之后的行状相比,那可真就是小巫见大巫了。清醒的人何必与迷糊的人争执?
不过这火不怕烧,却怕别人火上浇油,很不巧的是,如今的宴席上就有这么一个角色。
“无奕公这话就不妥了。”顾炎之心中窃喜,如今将眼睛眯成一条缝,努力的掩饰着自己的心情,语气平缓中带了几分挑衅的道:“虽然北方士族仕宦者颇多,但这为俗事营营苟苟,终非是我辈所为。人非生而知之者,要么潜心想学,要么四处钻营,小时候不用仕宦,这诗文也许是好的,可一旦步入仕途,就将一门心思都用在了乌七八糟的媚上御下之上,这些超脱的学问自然也就放下了。更何况,诗文的好坏也不能单凭一张嘴来说,无奕公总要拿出些真凭实据来。”
在座的众人,既然能被家族派来祝寿,自然也都是长袖善舞的人精儿。顾炎之这一番话说出来,谁听不出里面的弯弯绕绕?
这头一句话就说及南北士族之差,将谢奕扔到了众人的对立面去,其中还隐隐流露着对北方士族仕宦者多的嘲笑。第二句话的意思更如刀锋一般直指谢奕,分明就是点出谢奕这个仕宦之人,早就抛却了诗文大道,而一味的在官场上钻营,这才当得了现在的太守之位。
至于最后一句话,那就说的很是浅显了。想要说明你家那两个小东西诗做的好的话?口说无凭,划出道道来
哦当然,顾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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