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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礼,也早已有了不错的抵抗能力,最起码,不会像以前那样目瞪口呆了。
“阿姐!”谢玄今天的兴致似乎不怎么高,有些不乐意的撅着小嘴,道:“我不想要那个芙蓉在身边伺候!有一个红樱姐姐就够了!”
谢道韫今日是以侄女的身份前来相送,自然不用再扮男装。她听到谢玄的抱怨后,睁开了之前懒洋洋闭着的双目,道:“怎么?她做什么了?”
菡萏和芙蓉,本是郗氏在青杏儿养伤时安排到谢道韫身边的两名婢女,可是谢道韫嫌芙蓉话多嘴利,是个嘴上不服输的性子,有些不喜,便想了个法子,让郗氏安排着调到谢玄身边去了。
不是谢道韫她这个做姐姐的不负责任,只知把麻烦推给弟弟。而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观察,谢道韫发现这个芙蓉只是嘴上刻薄了些,但心思却是好的,这才敢把她送到谢玄身边。否则的话,身为主子想要弹压一个丫鬟,岂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么?
只是这芙蓉昨日刚刚送到谢玄那里,怎么今日谢玄就嚷着要换人了呢?
谢玄一阵挠头,这才措辞道:“那芙蓉实在是话多了些!总把玄儿当成小孩子,嘱咐这嘱咐那的!好不麻烦!”
谢道韫暗道了一声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又思付道:“你要是真的觉得她不好的话,我就去跟娘亲说说看。只是……”谢道韫微微蹙眉,“她是从我这里出去的,要是再被你撵出去,就算是咱们在娘亲面前不说她的坏话,怕是娘亲也要猜测到几分了。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哎!你且看看吧!要是觉得实在不行的话,那就重新把她送回我身边来!”还有一句话谢道韫没有说出口,那就是:“我就不信,我还调教不了这么一个小丫头!”
谢道韫虽然没有什么拯救苍生的宏远,但是对自己身边的人,尤其是对自己好的人,总是有一份护犊之心的。就像是为了青杏儿打了谢柳之一顿一样,总不能让芙蓉受苦的。
或许谢道韫从来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总是习惯性的去决定别人的命运。不论是今生还是前世,很多人的生命似乎都决定在她的身上。唯一的区别是,前世是依靠手中的枪,今世所依持的却是天生而来的权势。当然,不论是前后哪一种,所决定的结果是相同的,而正是这种操纵旁人命运的事情,却是谢道韫骨子里的习性。对她来说,哪里有什么对错可言。
还没等谢玄出言相谢,就听郗超的声音在牛车外响起:“表妹可在?“
“在的!“谢道韫微微一笑,挑起了车帘轻跳下去。谢玄在跟在谢道韫身后,被赶车的车夫抱下了车。
当然了,谢玄自然是一脸的不愤之意,忍了半晌才将那句“我自己能行“咽回肚子。这么大的小屁孩,总是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尤其是对于自己跳下车这种事情……
“父亲正在亭子里和安石公、逸少公话别,我倒是插不进去脚了!“郗超略微苦笑着说出这句话,目光看向前方的亭子里的三人时,不由得透露出几分失落来。不过很快的,郗超就将那副神情隐去了,笑着对谢道韫姐弟道:“对了!还要多谢表妹、表弟前来相送我父亲那!“
家族的沉浮总是要比个人的得失来的重要,在此时人的心中,都是这么想的吧。明明离别在即,却不能跟自己的至亲好好的说上几句话,而是要顾及门面上的东西,还要表现出一片潇洒淡然来,不知那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谢道韫看着亭子里把盏临风的三个人,忽然觉得晋人的骨子里,怕是都横亘着一种不可调和的矛盾吧!那是世俗与超脱的交融,那是入世与弃世的徘徊,那是现实与理想的迷茫。
正是源于魏晋时期的动荡与乱离,生死似乎成了没有太多隔阂的东西。今日不知明日事,朝不保夕。正是在这样连生死都没有保障的时代中,什么礼法之类似乎都成了笑话。若是连命都没有,还要礼法做什么?所以,《世说新语》中才会有那么多的任诞不羁之事,才会有那么多的不拘流俗的言行。
而在这种看似浑然洒脱、潇洒放旷的行为中,所充斥着的,就是这种难以调和的矛盾。因为他们参不透生与死,看不透往昔与未来,亦寻不到什么才是人活一世的真谛。所以,他们或醉生梦死,或一意寻仙问道,或寄情山水,或痴迷于书道文章。总之,什么都好!只要能够让他们暂时忘却凡尘的纷扰就好!
这是一个迷茫的年代。也是一个徘徊在逃避与面对之间的年代。
太多的矛盾在这个时代中交着,在时人的心中碰撞,这才创造出了这表面上傲然潇洒,实则混沌迷茫的魏晋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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