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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甚至可能会有希望。
她知道虽然父亲一直反对经商,但实际他不过是维护皇帝的面子,裴大学士从不违逆皇帝。就算他想皇帝答应什么,也从来都是一边同意着,一边影响着,尽管很多人骂他可是他从不委屈也不辩解。
因为他和皇帝的关系比别人不同,亦师亦友,所以他更加谨慎,从不被人说动去劝诫皇帝什么,可能也是因此皇帝对他更加依赖。
“你说的其实我一直在想,但是若放纵经商,则会使得很多商人变本加厉的贪婪,甚至掌握了国家的经济命脉,这样对一个国家是极其危险的。”皇帝视线扫过那棵轻松,空空的。
突然莫名的烦躁,端起茶盏喝了一大口,裴怀瑾又忙小心翼翼地续上热茶。
“怀瑾,你怎么看?”皇帝看了裴怀瑾一眼。
“皇上,灾年当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至于我们之前的担心,微臣觉得不可掉以轻心,不能容许那些商民染指金银矿,盐矿,至于与他国的马匹、铁器等关系重大的交易朝廷要抽重税来克制他们。”裴怀瑾看了皇帝一眼,谦恭道。
“当今国内商家香雪海做大,另外还有薛家,大兴隆,广生源等,朝廷户部从前对他们的管束也确实是一棒子打死,应该区别对待。灾年有些商人囤积居奇,但是也有义商帮助朝廷地方州府赈灾放粮,这些,朕也都知道!”皇帝的语气平缓下来,神情淡然,喜怒不显。
裴菀书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点头笑了笑,又恭顺地垂首静听。
突然皇帝大笑起来,话锋一转,对裴怀瑾道,“怀瑾,你发现没有,丫头生的既不像你,也不像翠依,倒像--”然后蹙眉似是思索一般,笑容中带着一抹几不可见的冰寒戏谑。
裴怀瑾心头一颤,忙起身要跪,皇帝笑了笑抬手捉住他的手腕,朗声道,“你怕什么,朕开个玩笑而已,丫头就算相貌不像你们,可是那缜密心思,冷静的态度,聪慧机敏也不比你少半分!”
裴菀书一瞬间不知道他们说什么,有点摸不着头脑,一颗心紧紧地提着不敢丝毫的松懈。
“皇上那是您宠着她,这丫头从小就野,她做的事情您也都看在眼里,微臣一直惭愧,汗颜!”裴怀瑾抬手擦了擦额头,垂首回答。
“哈哈!”皇帝大笑起来,“怀瑾,你太小心了,朕还记得那时候丫头多大?也就五六岁吧!她说什么来着?嗯……”顿了顿,略略思索,又笑道,“对了,她说‘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百姓子民也是皇帝的子民,不应有厚薄亲疏,应当爱民如子,不能只爱自己的儿子不爱百姓的儿子,也不能只爱能说会道甜言蜜语的儿子不爱那些沉默木讷老实本分的儿子。’当时朕责罚几个皇子,让她碰见,一个五岁的丫头说的头头是道,朕是记忆犹新呐!”
这下裴菀书更加不知所云,不明白皇帝到底要做什么说什么,偷眼看父亲,方才镇定自若的父亲竟然颇为紧张。
“朕也应当爱他的儿子?应当爱自己的兄弟!?呵呵!”皇帝似是无限感慨一般,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向裴怀瑾,“你是最了解朕的,你说!”
“皇上,不管皇上做什么,都没有必要向臣下解释,臣子即为臣子就该无条件服从。”裴怀瑾垂首低声说道。
皇帝又笑,看向裴菀书道,“老四对你还好吧!”
裴菀书心头一跳,不知道该如何说,如果说好,那他们也不会相信,可是说不好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心思飞转,忙笑道,“皇上,夫妻不都相敬如宾么,好与不好,各人水暖自知罢了!”说完抬眼看向皇帝,却见他脸色忽然一黯,定定地看着她,裴菀书心头突地一跳,不知道说错什么忙起身要请罪。
皇上一欠身子伸手托住她,“别那么小心谨慎的,不必如此!”
裴菀书的心如今真的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起来。
“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么该如何保证商人不乱市?”他的手托在她的腕上,感觉她颤了颤便放开,让她落座。
“御人之道,菀书怎么妄言,按照从前皇上的意思,自然是专门设立管辖商人的行商司,另一方面就是商人治商。让那些有名的商家组成一种组织,选出首领,下对商民负责,上对朝廷行商司负责。”裴菀书说的越发小心,唯恐触怒龙颜。
今日他是来赏梅的,自己本不该如此,可是已经说了就无法收回,总要有点成效才行。
皇帝微微地笑着,半晌没有说话。
片刻淡淡道,“那行商司的司监谁做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