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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因自认为有功不赏,对朝廷并无叛心。那告状的小妾是受了委屈,这才含血喷人,以泄私忿,实在不足为据。”
李渊冷冷的道:“刘文静此人自负才高,向来邈视朝廷,正因为他自以为功高不赏,才心生叛意。裴爱卿,你是此案的主审,应怎么判就怎么判。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刘文静不过是区区一个仆射,岂可因他曾在起事中有点小功就徇私枉法?这一来,岂不是有功之人都可以视王法为无物,胡作非为,不受管束了?”
裴寂连声道:“是,是!皇上英明!”
李渊道:“你现下就判吧!”
裴寂自知一判刘文静死罪,所有人都会说他是公报私仇,这不但大大得罪李世民,自己也会从此人望尽失。但自己接手此案,已等于与刘文静摊牌,若今次不杀他,自己日后不免会有性命之忧。他实不愿放过这唯一能置这心腹大患于死地的机会,因此虽在李世民炯炯目光逼视之下,还是说:“刘文静其人诚然才高八斗,但他恃才傲物,无视朝廷,以他之才不为国尽忠,反欲颠覆王朝,为害之烈更甚于常人,不杀不足以严皇上之威!”
李世民抗声道:“父皇!就算刘文静真的有罪,他毕竟为我朝立下汗马功劳!请父皇大人有大量,免他一死。父皇大可剥夺他一切官职,从此永不录用。刘文静纵然真有反叛之心,但他一介书生,无官无势,济得甚事?”
李渊冷笑道:“刘文静固是一介书生,无官无势。但他有你为他撑腰,天下又有哪一个书生有这样的福气?我一削他官职,只怕转眼你已将他延入府中。我弃你用,所谓永不录用者,终是一句虚言吧!”
李世民一听,心头大震,想:“父皇这么说,分明是在刺我为刘文静求情是怀有私心,暗指刘文静是以我为靠山来反叛朝廷,这岂不是斥我是他造反的背后主使?原来父皇不满刘文静是假,对我猜忌是真啊!”
他一直闹不懂李渊为什么这样痛恨刘文静。裴寂因嫉忌刘文静而痛恨他,那不奇怪。但李渊和刘文静之间根本不存在象裴寂和刘文静之间那样的勾心斗角。虽说李渊宠爱裴寂,但那也不至于恨裴寂之所恨,一心一意要替裴寂铲除刘文静啊。刘文静之恨裴寂,全是为了与他争夺李渊的宠信,何以李渊对他竟如此赶尽杀绝?直到此时,李世民才恍然大悟:李渊不是猜忌刘文静,而是猜忌刘文静辅助自己!他虽然早在太原时就受过李渊告诫,不要跟刘文静来往太亲密。但他总以为是李渊误会了刘文静是损友。如今他才总算明白,正因刘文静对他是太有用的益友,才会招致李渊之忌!
一想通了这一层,李世民刹时心寒如冰。他从不曾想到父亲竟是如此猜嫌自己,父子之间竟至于此,岂不可怖!
李渊见他默然无语,更认定自己已戳中他的痛处,心想:“你别以为可以瞒着我捣鬼!今日我就非杀了刘文静不可,好教你知道我不是颟顸糊涂。日后但盼你恪守做臣子的本份,好让我们父子之间还能留个见面说话的余地。”转头对裴寂说:“刘文静之事就由你去办,要越快越好。”
刘文静身穿囚衣,眼神呆滞的盯着对面墙上小小的窗子发愣。忽听得背后“哐啷”一声,狱门开了,狱卒恭敬的道:“秦王这边请!”
他心头一震,刹时间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多年前他第一次结识李世民的时候。
那天的情景跟今天是多么相似啊!当年,他因与李密有点沾亲带故,在李密投奔瓦岗反隋后便被牵连下狱。就在他自叹命途多舛、生不逢时之际,也是那么“哐啷”一声,狱门打开,狱卒的声音回荡在狭小的牢房之中:“二公子这边请!”
接着,便是跟他一见如故,侃侃而谈天下大势。时至今日,他还能在脑海中清楚地浮现出李世民脸上闪烁出的兴奋、敬慕之色。然后是出狱、策划、举事、起兵、拜官……直到今日又一次锒铛入狱,面对死亡!
数载往事在他心头一闪而过,一股沧桑之意油然而生。他仿佛在转了一个循环之后又回到起点,张惶四顾,一时竟不知自己真的是走过了这许多年的风风雨雨后又回到这里,还是以往一切其实只是南柯一梦,从未发生过!
他这边厢思潮起伏,那边厢李世民已走了进来,叫道:“文静兄!世民无能,救不了你,特来向你赔罪!”说着眼睛红红,似要流下泪来。
刘文静却在一瞬之间,终于看清了自己一直懵然不知的一切,心境一片平和。看着李世民眨巴着眼睛,却始终挤不出一滴眼泪来,心中竟是感到说不出的滑稽,忍不住就要哈哈大笑出来。
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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