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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的心还没有平复,又是一声涩声传来。这一次,比上次大声了许多,也长久了许多。在人的耳膜里留下刮骨磨牙般的创痛。
公主脸上仅有的血色也随之消失。她已彻底绝望,不要说卓王孙,就算是一个聋子也该听到了。
但他却依旧只是微笑。
公主的心中再度强烈不安起来。她本以为,秘密被揭穿已是最可怕的结局,却没想到,他脸上淡淡的笑意竟比这还要可怕一万倍。
她咬了咬牙,横下心道:“你,你没有听到吗?”
卓王孙依旧望向远方,轻描淡写地道:“听到什么也无所谓了,我相信你,里边什么都没有。”
突然,那声音化为了连续的闷响,似乎有东西在撞击着柜门。
公主禁不住霍然起身。
他轻轻叹了口气:“忘了告诉你,此生未了蛊有个特质,一旦被种在血肉之躯上,就与宿主一起,有了唿吸。它唿吸时消耗的空气远远大于宿主本身,当空气不足时,就会发狂,伸出所有的触角,拼命探入宿主体内。这些触角一旦遇到血,会像藤蔓一样,迅速生长,刺破每一根血管,从血液中掠取养分。”
卓王孙的神色淡淡的,仿佛在说着一件漠不相干的事:〃最后,每一条血管都被缠紧,每一滴血都会被吸干,而它的宿主,要历尽凌迟般漫长的痛苦,才会死去。
“变成一具空壳。”
公主怔怔地站在当地,面色如纸,突然,她转身就要向立柜跑去。
“站住!”他脸色陡然一冷。
他依旧没有动,但随着这两个字,一股森冷的气息迅速在房间中蔓延,仿佛这房间里,亦有一只无形的蛊虫,生出无数触角,钳住她所有血脉,让她无法前进哪怕一步。
公主再也顾不得其他,回身跪在他脚下,哭泣道:“是我的错。你要责罚就责罚我好了。不管怎样都行。但这个人是无辜的。他只是无意中走错了……”
仿佛是不愿看她声嘶力竭的样子,他微微一笑,向她伸出手。
公主惶然抬头,不知他要做什么。
他耐心地等待着,脸上始终是温和的笑意。
公主不得已,只好将手递了过去,却被他一把扼住,猛地拖到膝上。
他抬她的正鄂,逼迫她直视着自己:“无论你做过什么,我都原谅你。”
每一个字都无比温柔,却没有它们该有的温度。公主惊慌地摇着头,仿佛看到了魔鬼,在阳光下露出让人寒冷的微笑。
他轻轻拂去她额上的乱发,就像拂去一缕尘埃:“可你发过誓,里边什么也没有。”
“而我也发誓,绝不打开它。”
他凝视着她,眸子中有冰冷的笑意,在缓缓散开:“永远。”
永远两个字,仿佛是一道闪电,将她的心彻底噼开。
那一瞬间,公主完全明白了。她不顾一切地奋力挣扎起来,羞愤与仇恨烈火般烧灼着她的心,让她再顾不得风度与尊严,用手肘,用牙齿,用指甲撕扯着周围的一切,想挣脱他的掌控。
他手腕一沉,温柔而果断地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着她。无论她在怀中如何死命挣扎,嘶声咒骂,他都只是抱着她,目光冷冷地望向对面。
撞击柜门的闷响越来越急,一声声敲击在寂静的暮色里,发出空洞的回音。
那只巨大的紫檀立柜,仿佛一具华美的棺木,在夕阳的余晖下发出死亡的光芒。
他的怀抱如此之紧,控制住她所有的挣扎,却又不让她昏迷。整整一个时辰,直到她亲耳听着这一声声闷响,从零星,到连续,到撕心裂肺,再到一点点衰竭。
她的哭喊也一点点孱弱下去,最终化为一串低沉而断续的诅咒。
那是世间最恶毒的诅咒。打通生死,贯穿轮回,在幽暗的空气里一遍又一遍反复着,任何人听到都会禁不住心惊胆寒。
卓王孙却只是付诸一笑。
直到她连诅咒的力气也失去了,只能伏在他膝上抽搐时,他才松开手,俯下身,在她耳边轻轻道:“你一定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不杀死你。”
为什么?
她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那张原本清丽的脸被泪水与鲜血染得一片模煳,布满血丝的双目中仿佛有鬼火闪动。
是他要故意留自己在世界上,永受痛苦?
还是她太卑贱,她的血已不配染红他的剑?
卓王孙淡然一笑:“因为你对我还有用。”
有用?公主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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