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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事”,本来这案子背后似乎层层深意,笼着严肃又紧张的政治意味,被他这么一解释,瞬间变成了一桩香艳的风月情事。
乔正僧这手玩的绝妙了。
但日本人直觉上判断对方在耍诈,即便乔正僧态度诚恳,神情中挡不住的忧愁,俨然一位丢失了真爱的伤心人。于是他继续问,语气中不无嘲弄,“乔先生的情人是住在日租界?”
“不不不。”乔正僧摇头,“他并不住租界。”
“难道她是日本人?”
“不是。”
“那为何要在日租界里找人?”
话谈到这里,就连吴丽环这样不谙政事的,也能看出这场交涉推进的十分艰难。她心里难免着急,席间时常忘了斟酒,任由客人的杯子空空。小林先生还好,魏炳材却是个嗜酒的,频频举杯频频尴尬,乔正僧看在眼里竟也无动于衷。
而下面的发展就更让人措手不及了,吴丽环从来不知道乔正僧会日语。当看到他与小林宗一郎简单交流了几句之后,后者便起身告辞,深感困惑的绝对不止吴丽环一人。
魏炳材已经半醉了,但人还没有糊涂,“怎么回事啊乔兄,这个日本佬走了……什么意思?”
这回乔正僧亲自倒了杯酒递给他,“领事先生回去报告请示,没什么问题的话过几天就能开工了,到时候还要多多麻烦大队长,乔某这里先干为敬。”
美酒嘛自然是多多益善,就跟钞票一样。魏炳材是标准的官场中人,他不关心这件事的本源,也不关心当事人的初衷,他来吃饭无非就是卖乔正僧一个面子。但眼下此事出乎意料的,竟然快要成了,这杯酒他反倒有点喝不下了。
油水肯定少不了,但究竟要不要当别人的刀,闯到日本的地盘里去,此刻他还不能立断,可能需要回去从长计议一下。
乔正僧当然明白对方所想,说完了这句便岔开话题,两个人随便聊点闲话,这顿饭也就到了尾声。
酒席的后半段,魏炳材借酒卖疯卖的厉害,频频吃人豆腐。
吴丽环本性泼辣,自打跟了项宝通,脾气更是渐长。最后递出一杯酒,对方凑过嘴来,在手背上乱亲也就算了,当舌头舔进指头缝的时候,她手腕子一翻,酒杯子就扣在人鼻子上了。
满满一杯酒浇到脸上,局长大人的眼睛红着,脸抽了两下,竟然没有掀桌子发飙,而是顺势扑到在吴丽环身上,埋头到她胸口猛蹭。他一张脸又是油又是酒的,气的吴丽环要发疯。好不容易推开了,对方扑通一声倒地,就势滚到桌子底下,死猪一样睡过去了。
吴丽环深感抱歉的看了看乔正僧。乔正僧却没什么话,而是出门找到魏炳材的手下,叫他们过来抬人。
人抬出去了,留下两个做东道的,对着一桌子的杯盏狼藉,像是立在硝烟过后的战场,却又没守住半片残山剩水。
吴丽环的感觉就尤甚了。
在凌冬将至的夜里,乔正僧送吴丽环回家。
这是她第三次坐乔正僧的车,车开的一次比一次缓慢,在天津城内平坦又空旷的马路上,几乎要静止不前了。
好像这车,比车里头人的心思还重似的。
周围空气冷的肃杀,一层薄薄的铁皮壳子,挡不住这种刺骨的风。
为了应酬起见,吴丽华没有穿多。貂皮坎肩是个样子货,她丝绒旗袍叉开的高,露着半截子大腿,玻璃丝袜薄的透肉,哪里能御得了寒。所以她觉得这样开下去,等开到了,自己也快冻僵了。
这一次吴丽环由衷的希望,乔正僧能够开快一点。
不过车子这样的慢,吴丽环也有猜测,她估计老板是有话要讲。果然,乔正僧问了一句,“知道我为什么要在日租界找人么?”
她当然是知道的,但倘若说出来,事实就是乔正僧始乱终弃,一手种下的恶果。这里面七弯八拐,也不是一句话能说清的。吴丽环犹豫着要不要说,如果说的话该怎么措辞。她对乔正僧始终是,没有敬,也有几分怕。
但对方尚在踌躇,乔正僧已经了然,“你是知道的,仙月林的人不该这么闭塞。”
吴丽华没有做声,这是默认的表示。
接下来乔正僧问了第二个问题。这个问题掀开彼此心照不宣,温情脉脉的幌子,锐利的直戳人心。
“你觉得他还活着么?”
依然没有得到答案。沉默带来的死寂,在黑暗的夜里延伸。两人仿佛身处深海行驶的孤舟,都是一般的迷茫和无助。好在此时车子驶过一盏路灯,在这短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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