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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孤独中的孤单,孤岛中的孤鸟。在这种环境中,我能做什么?我只能苦闷。日本作家厨川白村说苦闷是文学的象征。而我缺乏文学的才华,无力化苦闷为文学,只有化苦闷为苦恼了。我能不苦恼吗?因为不愿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就招到他们的奚落。我不打麻将,他们就说我呆子气;我不巴结上司,他们就说我书生气;我不喝酒,他们就说我傻子气。我简直被他们活活气死。但我要活着,用正气来气他们。”赵电用拳头擂了下桌子。
袁芳说:“不过,赵老师,你不能对自己要求太高了,那样你会很累的。古人不是说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友吗?人要高尚一点,但不能过于高尚。过于高尚是行不通的,走不了多远。有句名言说:花因清香遭人折,人因高洁遭人妒。”
赵电知道袁芳这么说是对自己的爱护。
袁芳走后,赵电拿起袁芳所还的书,随便翻翻,发现书里夹一张明信片,明信片上还洒了香水,上面写道:不知那片最红的枫叶能否飘进你的心中。
赵电是语文老师,他一下子就读懂了这句朦胧诗所表达的朦胧的爱意。
赵电嗅着香水,品着诗句,他感到甜蜜,甚至有点陶醉。他久久地看着明信片,正看得入神,隔壁的王抱来了,脸上带着狡黠的笑。
王抱进来就说:“小赵,我发现高三有一个女生对你有意思。我观察到她每次从这儿经过时,打老远就看着你的窗子,她看你窗子时的那种眼神跟一般人不一样。凭我这个情场老手判断,她绝对对你有意思。”
赵电心里知道王抱说的是谁,但口里却极力掩蔽,他说“老王,不要瞎编。不要在背后对女生说三道四。”
第七章
赵电的同学朱笔来了。
朱笔在西林八中工作,小平头,大脑袋,看上去不像教师,倒像个大老板。
赵电以酒相待。赵电酒量小,喝啤酒。朱笔酒量大,喝白酒。两人各倒各的,赵电握着啤酒瓶,朱笔握着白酒瓶。
赵电说:“倒酒!”
朱笔:“倒!”
赵电说:“先吃点菜垫垫肚子。”
赵电夹青椒肉丝,朱笔夹糖醋排骨。
赵电再夹韭菜炒鸡蛋,朱笔再夹板栗烧公鸡。
吃菜是喝酒的序曲。序曲结束,开始喝酒了。
赵电说:“第一杯酒喝干。”
朱笔:“干!”
二人仰起脖子喝干了,杯子同时着“陆”。
朱笔的额头上有一个疤,这时有一只苍蝇正好落在疤痕上,朱笔手一挥,苍蝇飞了。
赵电开玩笑说:“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还真是的!”
朱笔也笑笑:“你为什么到现在没结婚?不就因为你的蛋没有缝吗!那些雌性苍蝇叮不上啊。”
赵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又说:“刚才那只苍蝇是公的,有同性恋倾向。”
朱笔对赵电说:“玩笑归玩笑,现在我们说点正经的。我们俩同时毕业,我的孩子都两岁了,你到现在对象都未找好,你就不能来点加速度吗?”
赵电举起酒杯,说:“干酒!”
两人满满的喝了一口酒。
赵电歪着头说:“朱笔,我对你讲啊,现在的姑娘,在婚姻问题上,多是唯物主义者,而不是唯心主义者。她们注重男方的物质条件,而不注重对方的心灵和人品。姑娘一订婚,便向男方索取金耳环、金戒指、金项链等,她们的身体成了五金公司。我是一个教师,教师如同清教徒,很清贫的,哪有钱来应付那些信仰唯物主义的姑娘?”
朱笔肥肥的头点了点,说:“你说的对。”
赵电又喝了一口酒,说:“我已到了成双成对的年龄了,说话还会不对吗?再说,姑娘们都爱高个子男孩,想找一座高山为终生依靠,而我个子不高,海拔只有一米六几,只能算是丘陵。我长得是马虎了点,但我温柔。身材虽短,却有长处。贾宝玉说女人是水做的骨肉,既然是水做的,水往低处流,女人们不应该嫌弃矮个子男人的。可是啊,可是!现实并非如此。”
朱笔安慰赵电说:“不过你不要失去信心,虽然情人之路不平坦,但我相信有情人终成眷属。前途光明,道路漫长。”
赵电叹了一口气,说:“道路不可谓不漫长!毕业已有几年了,我至今还是光棍一条,单干户。”
朱笔关心地问:“你一个人生活,会有孤独感吗?”
“肯定孤独了。没有找到我的另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