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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媒体集团即将诞生在世人面前。7 月26 日,星期五,在德国柏林,杨澜与米德尔霍夫完成了最后阶段的商谈。7 月28 日是个周末,就在这一天,米德尔霍夫突然被贝塔斯曼集团解职,这位CEO 如“外星人”一样消失了。陡转直下的局面让杨澜错愕不已,但也深感无奈。原来在公司是否应该上市这个问题上,作为CEO 的米德尔霍夫与家族的拥有者之间产生了重大的不可调和的分歧,积聚已久的矛盾恰好在这一天骤然爆发。
“外星人”消失,阳光文化重归现实。多年之后,杨澜将这一幕称为“充满戏剧色彩”的一幕。但如此荒诞的情节出现在2002 年是有其合理性的,就好像米德尔霍夫成为“被革命的革命者”,贝塔斯曼集团的保守派重新坐庄一样,对于“网络”概念的冷落与时代大背景紧密相关。始于2000 年的网络泡沫在2001-2002 年愈演愈烈,有媒体这样描述:2000 年,或许只是互联网的冬天,2001 年却是整个IT 业的冬天,2002 年,“冬天”再度成为挂在人们嘴边的一个词。
信息技术的冬天、电信业的冬天、股市的冬天,一连数个冬天使我们身处的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寒冷。这对于以“网络”和“电视”概念出世的上市公司阳光文化显然是一个太过冷酷的发育环境。再加上中国传媒市场仍然处于有限度开放,此时的阳光卫视无法实现在中国珠三角地区的落地,广告来源自然受限。
中国内地有线电视收费平台的缓慢推进更是粉碎了杨澜先前的乐观估计,依靠有限的收视用户,阳光卫视根本无法维持自身的生存。一面是经营的困境,一面是烧钱的理想,永远尊重妻子精神追求的吴征,就内容制作方面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独立意见。在他看来,在这个“内容为王”的时代,实现电视节目的差异化、品质化可谓势在必行,但就生产模式而言,
吴征并不赞同杨澜的“原创”概念。作为一个成熟的商人,吴征考虑的是在确保节目质量的同时还能做到成本控制,毕竟原创要面对未知的风险和巨额的负担。对于一个刚成立、尚未成功落地的电视频道,比较适合的赢利模式是用低价格购买电视节目,“很多节目可以买,干吗要自己辛辛苦苦做呢?自己做,成本那么大,靠广告短期根本就无法回收。”面对丈夫的异议,杨澜依旧是对理想的坚守:“我们要耐得住寂寞,一个卫视频道总要有生长期。”
但生长期的延长需要的是巨额资本的投入。面对妻子的执著,吴征还是妥协了。看到妻子为新生的阳光卫视所付出的心血,吴征下定决心,准备通过资本运作为杨澜解决最为关键的资金问题,他不能眼看着爱人的理想之行,因金钱的羁绊而步履蹒跚,于是就有了后来的“光水合作”、“阳光四通”等系列的跨界合作。吴征进行的资本运作,并不是单纯的财富“滚雪球”,这其中都有一个归根结底的目的,就像他面对《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坦言的那样:“只是想给杨澜一个更稳定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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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能在石头上轻松睡觉(1)
我前后三次采访台湾“云门舞集”现代舞团的创始人林怀民先生。第一次是在1993年,那时我所主持的《正大综艺》是第一个把台湾从北到南“走透透”,系统介绍台湾风土人情的节目。我在台北郊区长满荒草的山上采访林怀民时,他正吩咐舞者们利用排练空隙,采摘练功房旁边池塘里盛开的荷花,运送到香港,作为即将在那里上演《九歌》的舞台布景。第二次是在2003 年,还是在台北,那间铁皮屋顶的练功房依然孤独而倔犟地站立在山草中。我正感慨舞团练功条件的简陋,他却像看着自己心爱的宝贝似的述说它的种种好处:安静、接近自然、锻炼舞者的承受力。第三次是2007年他带领舞团来北京保利剧院演出《水月》、《行草》和《红楼梦》。
已经60 岁的他,眼神依然清澈明亮,说起话来手舞足蹈,容易激动。他说自己年轻时脾气很急,为了排出舞团的第一部舞剧《薪传》,对人对己都到了苛刻的程度。一次他看到两位舞者在应该排练热身的时间还蹲在外面吃面,就冲上去演讲了一番排练的重要性,说你们这样不珍惜自己,那还跳什么舞!说着手掌啪的一下敲碎了旁边的玻璃窗,顿时血流如注,但他还在继续慷慨陈词,说我们要创造自己的现代舞剧需要克服多少困难!场面骇人而悲壮。谈起这些,林怀民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曾经由于缺乏资金,舞团几近破产,他也心灰意冷放弃过。一次坐出租车,司机无意中提到自己看过他们的舞蹈,很喜欢,要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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