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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阴恻恻地看他一眼,零因那一看生惧,直奔了后院。
阿手在炽热的阳光下劈柴,有一斧子没一斧子的。
零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一个救星:“屋里有人抢东西啊!”
“抢什么?”
“抢我呀!”
阿手看看他,劈柴:“不要紧的。没死就不要紧的,死了都不要紧的,杀人都没人管,抢东西最不要紧的。你哪里来?”
零茫然地绕在阿手的混蛋逻辑里:“延安……”
“延安我没去过。不过这地方乱管别人事要被开剥的。”
“开剥?”
阿手转过身来,拿手在喉咙下划过,然后转过身继续劈他的柴。
零愣了一会儿,颓然坐倒:“我得走,怎么才能出关?”
“你有什么拿出来换?”阿手瞄零一眼又劈柴,“这里不要钱的东西就三种,喘气、挨揍、挨枪子。有时候想想,第三种兴许是最好的。”
逆来顺受的零看着逆来顺受的阿手,弱者对弱者。零说:“干吗不走?回延安,延安不这样。”
“那你干吗走?”
零愣了一会儿:“人有时候总会在一个地方待不下去。”
“人也有时候不管死活就想待在一个地方。”阿手大力地劈着柴,他像零扮演的李文鼎一样,不是没有愤怒,只是永远是这种全然无力的愤怒,“有这镇时就有的这店,本来叫西北大饭店,后来对过也要叫西北大饭店,不让我们叫,就没名了。”
“不让叫就不叫?”
阿手让零看自己额上的一道痕,从后脑一直延伸到颈根:“那次打的。”
零茫然着,对这样的现实他无力说话。他木然了一会儿过去帮阿手收拾劈好的柴。
阿手连忙阻止:“不要。你是客人。”
零苦笑:“我算哪门子客人?你不救我早成死尸了。”
“我收钱了。”他把零手上的柴胡噜下来,“我欠不起情。”
“这算什么欠情?”
“欠情要拿东西还。你只能住到下午,欠了情我就不好叫你走,你不走你又没钱,你没钱就会挨饿,你挨饿我就不好不给你吃,你吃一口我跟我爹就少一口。”
零近乎凄惨地听着阿手的道理。
“我是生意人,生意人老实。”
零点点头,他不再企图帮阿手做什么,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你去歇着,下晌午我就会赶你走。你就赶紧往你来的地方走吧。你出不去,这地方也不是你待的。”阿手又去对付他劈不完的柴。
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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