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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答案。边缘政策通常会是一个很管用的办法,却同样可能变成某种冒险经历。
4 .逃离边缘
还有最后一个方面的控制,是使边缘政策发挥效力所不可缺少的因素。受到威胁的一方通过同意边缘政策者的条件,必须有能力充分减小这一风险,通常是一路减小为零。斯佩德必须得到保证,只要古特曼知道那个秘密,他的心情就一定会马上平静下来,而赫鲁晓夫也必须得到确认,只要他一退让,美军就会马上撤退。否则,如果无论你做或不做,你都会遭到惩罚,也就不存在什么退让的激励了。
美国贸易政策的做法,代表了一种缺乏控制机制的边缘政策。美国贸易当局企图以国会将要通过更具保护主义色彩的行动作为威胁,迫使日本和韩国向美国出口货物敞开大门(同时减少对美国的出口)。“假如我们不能达成一个适中的协议,国会就会立法限制进口,这对你们更加不利。”1981年日本同意的所谓汽车自愿出口限制就是这么一个较量的结果。经常动用这样的战术存在一个问题,即这些战术可以创造风险,却不能将风险控制在一个必要的范围。只要立法者的心思转向其他一些事情,国会采取保护主义行动的风险就会降到一个很低的水平,以至于这个威胁一点也不管用。另一方面,假如国会正在讨论解决贸易赤字问题,那么这个风险要么会高到我们的政府自己也难以承受的水平,要么就是对外国的限制迟迟没有反应,从而同样变成一个没有效力的威胁。换言之,美国政府机构之间的相互制衡可以创造风险,却不能有效控制风险。
5 .跌落边缘
无论怎样运用边缘政策,总有一种跌落边缘的风险。虽然策略家们回顾古巴导弹危机的时候会把它当做边缘政策的一个成功应用,但假如超级大国之间爆发一场战争的风险变成现实,我们对这一案例的评价就会完全不同。'6
'若是真的爆发了战争,幸存者一定会责怪肯尼迪完全没有考虑后果,毫无必要地就把一场危机升级为一场灾难。不过,说到运用边缘政策,跌落边缘的风险经常会变成现实。
在民主德国和捷克斯洛伐克出现民主示威时,当地共产党政府选择了向人民的要求屈服。在罗马尼亚,政府打算强硬抵制一场改革运动,包括动用暴力镇压以维持自己的统治。暴力几乎激化至爆发一场内战的程度,最后,总统尼古拉·齐奥塞斯库(Nicolae
Geausescu )由于对自己人民犯下的罪行而被处决。
6 .核边缘政策
现在我们把这些概念放在一起,看看美国怎样将核边缘政策当做一个有效的阻吓手段。只有在冷战结束的今天,我们才能以一种冷静的、分析的态度回顾核边缘政策,而在这之前我们根本做不到。许多人认为核武器存在一种悖论,因为核武器象征的威胁太大,以至于完全用不上。假如核武器的使用不是合理的,那么这个威胁也不可能是合理的。这就跟放大了的古特曼与斯佩德的交易差不多。一旦失去了威胁的价值,核武器对阻吓小型冲突也就毫无用处。
这就是欧洲人担心北约的核保护伞可能抵挡不住苏联常规军队的暴风骤雨的原因。即便美国决心保卫欧洲,人们还是会继续争辩说,核武器的威胁若是遇到苏联的小型进攻,根本就不可信。苏联可以运用每次切一小片的“意大利香肠”战术,钻核武器威胁的这个空子。假设西柏林突发暴动,发生火灾。民主德国消防车紧急驰援,进人西柏林。美国总统是不是应该按下核按钮呢?当然不行。民主德国警察也来帮忙了。是不是应该按下核按钮呢?还是不行。民主德国警察留下来不走了,几天后民主德国军队前来换走了民主德国警察。整个入侵过程,攻方每次只增加那么一点点分量,幅度那么小,以至于守方根本没有理由发动一场大的报复行动。北约就这样一点一点重新确定自己的忍耐底线。最后,苏联人可能已经抵达特拉法尔加广场,被迫逃亡的北约总部还在琢磨自己究竟在什么时候错过了反击的机会。'7'这个结论其实完全错了。美国就苏联在欧洲的常规入侵发动核报复的威胁是边缘政策之一。有两个办法可以绕过被迫重新确定忍耐底线的问题。这两个办法边缘政策都会用到。首先,你要设法让惩罚措施的控制权超出你自己的控制,从而断绝你自己重新确定忍耐底线的后路。其次,你要将悬崖转化为一道光滑的斜坡。每向下滑一步都会面对失去控制而跌人深渊的风险。这么一来,你的对手若要用“意大利香肠”战术避开你的威胁,就会发现他自己将不断面对一个很小的遭遇灭顶之灾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