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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只熟悉“鲁菜”的孔继儒了,而是精细也罢、粗砺也罢,尝遍了江湖滋味的“张寻”了。特别是最近两年长期在藏龙山和岳阳居住,对于川湘一带菜肴的“辣”他不仅已经早已习惯,甚至还喜欢上了这种富于刺激性、进攻性的味道。在心里,他甚至暗暗地觉得父亲一定是个嗜辣的人,因为假如偏爱吃甜尝酸而惧辣惧苦,那怎么算得上是一条响当当的汉子呢?!
张寻大口大口地就着牛肉汤啃完了烧饼,又三下五除二地扫荡了两大碗淋了整整四勺红彤彤的辣油的凉粉,心满意足地放下碗筷,付了帐,用衣袖一抹脸上额上的汗珠,便施施然往客船停泊的沅江之畔踱去。突然,一个极为不祥的念头倏地闪过脑际,张寻下意识地赶紧从背上解下片刻未曾离身的包袱,借着月光翻拣里面的东西:
替换的衣服都在!
临行时义父卓正明和义母谢瑛所赠的盘缠银子分文不少。
石娃娃赠的宝石也粒粒都在原处。
可是,最重要的东西:“虎王剑”却不翼而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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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救难(3)
霎时间,张寻全身的微汗都已收尽,又激泠泠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伴随着惊惶、焦躁和手足无措,周身复又汗透重衣。
“虎王剑”是剑中之神,是克敌制胜的武器,也是朝夕相伴的知友,离开七星派总舵前夕,义母谢瑛还特意为“虎王剑”缝了一个软绸剑套,套在剑鞘之外,以使剑气不致太过泄漏,引起小毛贼的注意。义父卓正明也叮嘱他为防万一,“虎王剑”还是不要挂在腰间,以收回放在包袱里为妥。却不料,出洞庭湖不久,便在常德失落了“虎王剑”。一时间,张寻的眼前晃动着卓正明、谢瑛、松泉老人和甘吉六、仇青萍等人的面影清晰地定格在脑海之中。
张寻想不起来是在船上丢了剑还是刚才吃饭时丢的剑,一时不知是该往哪个方向寻找,只好呆呆地怔立当地。其时明月在天,清风徐来,将这个美好的春夜变成他记忆中的一幕。
“喂,这位公子,你呆呆地站在这儿干什么呀?”
蓦地,一个响雷般的声音在脑后炸响,把张寻震得即刻回过头去,他看到一张铁须虬结、虎目蚕眉、不怒自威的四方脸,原来是一个年约半百的大汉站在他的身后。
“你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呀?”那大汉又问。
“是的,在下失落了一件要紧的东西。”
“什么要紧的东西?”
“是一柄宝剑。”
“一柄什么样的宝剑?”
“它柔可绕指又削铁如泥,硬木剑鞘外又套着一具软绸剑套。”
“哦,那就是了。来,年轻人,看看是不是这柄剑?”随着话音,虬髯大汉朝张寻递过来一样细细长长的东西,张寻急忙双手接过,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自己那柄干系重大的“虎王剑”吗?一时间不由地惊喜万分,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公子,你这柄宝剑虽然重重包裹,想要遮人耳目,可也只能骗些毛贼而已。其实真正懂宝剑的人又怎会看不出来你包袱中的秘密?刚巧,我在景福大街东头的信义巷里碰上了满振先那小子,他是近来在永顺拉起了‘不二门’的满涩谷的远房侄子,跟武当七剑中的慧风道长学过剑道,最是喜爱各式宝剑,也颇识得宝剑。但可惜的是为人却像他那个狗屎叔父一样刁钻狠毒,无恶不作,也不知从哪儿学来了一手偷鸡摸狗的本领,还自称‘妙手空空’满二爷,近年来偷了不少的钱财宝剑,所以出手将他制住,令他交出赃物又逼他带我来找寻失主。这下物归原主。我就放心了。只愿公子今后处处小心,事事谨慎,小心奸贼歹徒暗算。另外,以我愚见,此宝剑既是公子自己的,也就不必遮遮掩掩的,自找不痛快。爽性将它挂在腰间,要是有人敢打它的注意,就拔剑相斗,争个高低,这才像个男子汉大丈夫嘛!”
张寻听了这番话,心中颇为感动,心想义父义母虽再三叮嘱要小心谨慎,但躲躲闪闪又岂是大丈夫所为,于是胸中豪气陡生,对虬髯大汉颇为感佩。那汉子见张寻沉吟不语,忙又补上一句:“我说话不知进退,还望公子莫怪。”
张寻听了,急忙解释道:“恩公金玉良言,在下感激不尽,多谢,多谢!”
“那好,我与公子就此道别。”
“恩公,请告知尊姓大名,日后也可相报还剑之情。”
“公子怎么说出酸溜溜的秀才话了。你我都是江湖中人,萍水相逢,有缘相聚便已足够,何必再订日后之约。倘若还有缘份,自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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