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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迷茫,谢如雅从远处出现了,他奔跑着,被雪滑倒,即刻跳起来:“公主,胜了,胜了!”
他一叫喊,桂宫里顿时欢腾一片,太监宫女们笑着跳着抱在一起。谢如雅跌跌撞撞的到了我的跟前:“公主,赵王军偷袭成功,柔染人死伤惨重。另一路柔然太子军,也开始撤退了!”
我欢欣的笑了,但没有跳起来,圆荷开心拍手,扑到谢如雅身上:“太好了,谢公子。”
谢如雅被她一撞,又往后一跌摔在雪里,拉着她笑呵呵:“哎哟,圆妹妹,你原来那么重!”
我问如雅:“我军伤亡如何?”
“太尉轻伤,不碍事。赵显斩可富敦首级。我军只损失了两千多人,可算大胜了。”
我似乎已看到少年们在阿宙的带领下凯旋回城,在第一场大雪里留下成长的足迹。
我告诉如雅:“我要种树,就在潼关上。”
如雅一时没有明白。我解释道:“我军损失了两千多人,每个人都是一棵树。你去我库中取钱,等太尉回来,问杜昭维要我军阵亡的名单。每个死者,将来都该有一棵树作为纪念,上面挂着他们的名字。”
如雅伤感的笑了,他望向雪花,它们也许在此时,就像为离开世间的人们,唱一曲葬歌。
我攸的回忆起元天寰出发时那个词语,原来他说的是:大风。
不祥的感觉逼近了我,在全城欢呼中,我哑然了。
女人的预感常常是准确的。长安陷入欢乐不久,就被另一个确凿的消息逼入了绝境。
快报来京,元天寰大军开始全线撤退。柔然人紧追,大军且战且退,向北国边境而来。
元天寰的病情,上官却只字不提。传令兵老实回答我们说:“天气骤寒,皇上伤势估摸是不好。除了上官军师和皇上身边几个随身宦官,都不被准许接近皇帝大帐,连六王爷也成。六王气得大骂军师,军师也不理睬。”
只字不提,伤势好了为什么不提?元天寰喜独断,虽然信赖上官,但又怎么不见弟弟,将军?除非他性命垂危……? 我顿觉口渴,吸了一口气。
中山王尚不语。太傅郑畅冷笑道:“好,好,上官轶好一位翩翩佳公子啊!他纸上谈兵,误国至深。这次打柔然,天象不吉,所以我等文官万般不愿圣驾冒进。但上官偏要力排众议,撺掇皇上强攻北地。现在圣驾遇险,他又封锁消息,俨然‘入幕宰相’。曦朝只要有他就可,还要我等做什么?”
尚书八座等应声埋怨,沸沸扬扬。我心中又气又急:这些文官,百无一用,只会怨天尤人。我扫了一眼杜昭维,他似在琢磨。清秀的眉目,沉寂如水。
中山王咳嗽一声:“众位肃静。桂宫在此,不可失仪。”
数十双眼睛朝向我,我暗地捏了一下手腕,微笑说:“大军撤退想必是战事所需,怎知定和皇上病情有关?诸位大人在军中还有耳目?无妨说出来,倒为本公主解惑了。”
厅堂里鸦雀无声。有人咕哝说:“皇上有军事部署,就会暗示我等接应,怎么没有一字?”
郑畅身后的长史,徐徐道:“上官轶一人独断,恐怕还有异心。我等为了皇家不得不防他。圣驾不测,上官矫遗诏,又该怎么办?”
杜昭维忽然挺身而出,声音比平日响亮多了:“可笑。上官轶要为何矫诏?他自立为皇帝,毫无人事基础,能成么?皇上之直系血亲,无非赵王,魏王,燕王。上官与三王都没有什么往来,又何必做这个人情,又去拥戴谁?我等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才是做臣子本分。要是在这节骨眼上党同伐异,那就非正人君子所为。”
我不禁对他投去赞许的目光,这人貌似木纳,头脑倒是清楚。他是代理政事的太尉王长史,又是驸马,所以一言出来,连太傅都不碰硬来驳斥,只是笼了袖子,似笑非笑注视他。
元天寰是不会轻易失败的。除非是上天不准他再战斗……文官们乱成一团,又是为何?仅仅是因为以前舌战为上官先生所挫?不像。他们是不是在怂恿,期待什么?
我该说什么?时间不允我多做考虑,我低声对中山王道:“中山王,我能否与您讲几句话?”
中山王点头,对大家说:“本王有事与公主对谈,请各位暂时回避。”
我看平日抄录八座会议的郎官们也要走,忙抬手:“留下两个人,将我们的话记录下来。”
中山王捻了灰黄的胡须,叹息一声:“公主,凡事好则不必担心。未雨绸缪,不如往最坏的地方打算。皇上病重会让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