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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殷然瞧了瞧那些被侍卫们赶走的流民,虽心有不忍,却也知道光凭他们车上带的那点粮食,根本救不了几个人,只怕反而会被流民们一哄而上,引发血光之灾。这赈济灾民的工作原改由附近受灾较轻的几座城的城主来负责,朝廷分派下来的救济粮不日也将运达,而他们的首要任务,却是去正在恢复重建的堤坝处,查看和监督工程的进行。
“那日我听峣山王说,各城城主都组织了富商,开设粥铺、发放御寒衣物救济灾民,怎么还是有这么多流民饿死冻死?如今又无专人收殓尸体,若不是现在天寒地冻,恐怕早就疫病四起了。”凤殷然沉吟开口,心里却在盘算要不要趁机拜见一下各城的富商,说服他们平价卖粮。“皇帝只让你们去查明堤坝坍塌的原因,顺便监督堤坝重建么?那过几日救济粮来了,你们不负债监管么?”
方临渊闻言侧头看过来,“自然也是要管的,只不过五皇兄心系堤坝工程,分了轻重缓急而已。”因为方临渊没有官职在身,所以此次峣河一行,发号施令的都是五王爷方宜桢,这一路明里暗里不知收受了多少官员的“孝敬”。不过方临渊虽有心扬威,却不急在这一时。“可是在车中待久了觉得气闷,不如我陪你出去骑马走上一段,顺便舒展一下筋骨。”
凤殷然看了看外面的景象,猜测离方宜桢做了布置的那个流民村也不远了,与其等方宜桢向他们出手,倒不如出去看看见招拆招。于是便拿起帷帽戴好,爽快答道:“也好,咱们走吧。”
这厢二人才吩咐侍卫牵了马过来,还不待他们在马上坐稳,就瞧见另一辆马车里的方宜桢在幕僚赵申的陪同下伸出头来,看清他们竟然出了马车,脸上的假笑瞬间真了几分。“七弟别忘了多加件衣裳,切莫受了寒。”
方宜桢难得的关心,却怎么都洗脱不了没安好心的嫌疑。马背上的凤殷然压了压头上的帷帽,拎着马鞭的手动了动,颇有些想一鞭子劈到方宜桢头上的冲动,好不容易才生生忍了下来。耳边听着方临渊随口跟方宜桢客套着,凤殷然驱马往旁边让了让,正打量着官道两侧的受灾情况,却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竟有上百号人行色匆匆地往他们这边围了过来。
带头的是个虽然面有菜色,但身形极魁梧装饰的汉子。在他身后跟着的有些强壮青年,也有些衣衫褴褛的流民,看起来倒像是一支临时拼凑出来的杂牌军。凤殷然眼尖,一下便瞧见脸上抹了些泥巴的轸一也混在队伍之中,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递了个眼色,心中立刻彻底安稳下来。回头见坐在马车里的方宜桢故意装作慌张的样子,眼底却带着笑意。凤殷然隐在白纱后的脸上更是笑得开心,方宜桢,你定然想不到你安排的人手都被我偷偷换成了我的人,且看你这出戏,还如何演得下去。
却说方宜桢望清那领头汉子的面容,眉间的得色不禁分外明显。他早已派人联络好人马,眼见约好的时间和地点都齐了,这汉子总算是带着人出现了,自然是喜不自胜。虽有传言说他这七弟武功不错,但是他不过一双拳头,身边也只带了三四个护卫,怎么也抵挡不过这百十人的围攻吧。到时候只要杀了这些侍卫灭口,狠心给自己添两道伤痕,再把罪责都推到野性难驯的流民们身上,便是父皇也难以指摘他的不是。方宜桢想着想着,嘴角就不自觉地想要扬起,连忙拿袖子遮掩过去,做出一个惊讶的表情来,一边怒声命令道:“这些流民来者不善,快吩咐下去,早作戒备。”
那些侍卫都是常年负责禁宫安全的,哪里用得着方宜桢的提醒,一见那来人的阵仗,便急急忙忙摆出阵型,把方宜桢的马车同骑在马上的方临渊都保护在了身后。“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尔等刁民,可知这两位是当今陛下之子,奉陛下之命来此体察灾区民情的五王爷和七王爷,冲撞了两位皇子,尔等必将株连九族。”得了方宜桢的眼神暗示,站在他身旁的赵申立即扬声喝骂起来。
这些形容憔悴的灾民听了这话,不退反进,一时之间都眼巴巴地瞅着方宜桢和方临渊两人,似是对他们身后那两辆装食物和净水的马车垂涎不已,却碍于那些侍卫的威仪不敢靠前。为首的魁梧大汉见状便往前走了一步,带着一众流民哗啦啦地给方宜桢跪了下来,开口说道:“不敢欺瞒大人,小的们正是听说了两位王爷要来,这才一起守在这里,只求大人们施舍我们一顿饭食,救我等一命啊。两位大人要是不肯,我们还不如死在这里好了。”
方宜桢听得一愣,此时这大汉所说的话,可不是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剧本。区区几个贱民,居然真拿腔作调,到自己这堂堂王爷面前耍起心眼来了!他眼睛一瞪,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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