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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很可能会给他带到那个地方去?……审讯?还是严刑拷问?……
相爷是个何其爱干净的人。他一生,都未像现在这么邋里邋遢过。
胡子越来越长,头发也开始打结。
她轻轻地舀起水,轻轻地,一瓢一瓢往男人白皙如玉般的赤裸肌肤上浇。
锦绣一边浇,一边道:“水,还烫吗?合适吗?”
卢信良闭着眼睛,神态宁静平和。
锦绣的鼻子一下酸了,“相公,来转过身来,我给你理理胡子,如果他们要带你去,看见你这胡子,会笑话你的!”
卢信良听话地转过身。
锦绣的眼泪一股股往外冒,“你们老卢家,左一口气节,右一口气节,现在,这气节可把你害苦了是吧?把我也害苦了!”
“……”
“我呀!早知道就不跟你签那劳什子的狗屁条约!那劳什子狗屁条约不签,我可能等你这一去,或者一下土盖棺归了西,我就立马带着你肚里的儿子改嫁——和你离!果断地离!可现在,怎么办?——我呢,也跟你学了不少,什么‘失节事大,饿死事大’,什么‘从一而终、一女不适二夫’、什么‘宁可枝头抱香死,不曾吹落北风中’……”
“霏霏……”
“相公,放心吧!那《和离书》咱也不写了!你死了,我给你守节,做你的坚守贞操的好娘子!好寡妇!若是要灭门,我也就,也就……”也就跟着你一起去吧!
浮动的玫瑰花瓣漾起在水里,像殷红的血。
卢信良一把将锦绣紧揽在怀里。
那剃胡子的刀片从锦绣手里落了下去,从浴桶的边缘,落到她裙琚的下摆。
她是从来从来没有被男人以这样的姿势、以这样有力发疯几乎发狂的姿势抱着、抱紧在怀里。
脸,什么时候被一双湿漉漉、带有笔茧子的手捧起来,也未可知。
锦绣感到一阵揪心揪肺的痛苦和欢愉。
胎儿忽然在她肚子里跳动起来,像是感受到父亲的鼓舞,它也兴奋起来。
男人快要把她的嘴给吻破皮了。
头一次,也是如此的头一次,她感觉男人嘴上的那股子力量如此骇人,如此令她心惊肉跳。
抱紧着她,只是恨不得吃了又嚼吞进她的肚子里。
锦绣的眼泪哗哗哗地流淌不断,流进他的嘴里,流进他的胸口里。
院子里,终于传来一阵阵吵嚷之声,靴声踏踏,御前的大太监翁思奇展开了一道黄绫圣旨,声音字正腔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查,内阁大学士兼宰相卢信良窃权罔利,玩弄奸计,坏祖宗之成法,收受贿赂,嗜好钱财,敝天下之风俗,专黜陟之大柄,巧于调和……””
那道明闪闪的黄绫绢布,也不见有多长,上面字迹潦草而刚劲,却一共书下了御史台弹劾的十罪九状。有的没的,甚至捕风捉影鸡毛蒜皮强加上去的,其中十罪九状,统统加起来,足以形成一个字,“死”!
他还在吻她,展臂把她越抱越紧,大太监翁思奇的声音,响彻了整个院子。
院子里,人心惶乱。整个一片躁动混动。
而,就是在这样的躁动混乱中,锦绣却打死也没想到,她竟听见了这辈子都以为不可能听见的那三个字。
他说:“霏霏,你知道么?相比你目今现在的这样子,我宁愿你是刚刚嫁给我那会儿……”
那会儿没心没肺,做什么都肆无忌惮,整个一泼妇妖妇……可是现在……
然后,他就没有说了。只说了三个字,在她耳边轻轻地——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ㄒoㄒ)/~~
第81章 一刀两段
卢信良被带走之前,锦绣已经给他整衣掠冠、掸袍拂带; 又收拾出一个与往昔俊美高雅贵气十足的卢大首相了!
下面的袍摆微有些皱; 锦绣轻轻地弯下腰; 再给他理理; 理出刀切一般的线条和折痕。
锦绣站起身来; 目光凝在男人身上一动不动,上下打量一会儿,轻捧着他的脸; 说:“这样子; 很好看; 我家相爷; 一向是最最俊朗好看的!”
说着说着; 嘴唇微微翕动着,声音哽咽; “好好爱惜自己!保重自己!不要和那些人僵,做做小人吧?哪怕不做小人; 至少; 至少……”
她说不出来了!怎么说呢?以卢信良的脾性惯例,即使面对铁梳重刑; 也是不卑不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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