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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吴延福气得七窍冒烟,手舞利剪就冲进了卜氏的房间。
他万万没有料到,卜氏不等他动手,就自己解决了自己。现场满地的血腥和卜氏恐怖的死相,当即把吴延福吓得晕倒在地。
韩令文把他扶到了甘氏屋里,让他躺倒休息。甘氏老实懦弱,只能守着昏昏沉沉的“老爷”哭泣。
吴延福在床上躺了大半天。傍晚时分喝了一点甘氏亲手做的参汤,身上才感觉有了一些力气。
管家老林带着韩令文来向他报告,说按照他的吩咐,已经正式用休书休了卜氏。卜家人忍羞含忿领走了她的尸首。三姨太已经入殓,找人看了时辰,定在明天中午出殡,葬入吴家祖莹。因为不愿家丑外扬,招人笑话,所以一切丧事尽量从简。
吴延福点点头,长叹一声,挥挥手,让他们退下。
吴延福在甘氏房内辗转床第,半夜不眠。三更过后,他从床上爬了起来,谁也不叫,自己拄着“文明棍”,颤巍巍地进了停灵的后院东房。
这个东房里外三间,就是现在的小楼旧址。吴延福进了正屋,只见好几扇窗户大开着,几盏昏黄的油灯在夜风中摇曳。一架柏木棺材摆在南屋的地当中,周围却无人守灵。
吴延福很生气,心想我还没死,家里怎么就乱成了这个样子。他用力把文明棍在石板地上咚咚地敲着,一边大声喊:“有人吗?人呢?〃
回答他的,是一阵夹着雨丝的寒风,有两盏油灯被吹灭了,屋里一下昏暗了许多。
有人踢踢踏踏从北房走了过来。吴延福定睛一看,原来是韩令文。
看见吴延福,韩令文吃了一惊。“老爷,你怎么起来了?夜里风凉,小心冻着。”
吴延福气哼哼地用文明棍点着他:“好你个韩令文,你以为我要死了是不是?你看院子里乱成了什么样?嗯?三姨太这里窗户大开,雨水满地,连守灵的人没有,你们想干什么?啊?”
韩令文把那棍子一拨拉:“这都是林管家安排的,该我什么事?我好歹还在这值夜,不然你连个人也喊不到。”
一向柔顺听话的韩令文竟然敢顶嘴,这可是吴延福没有想到的。有心发作,又感到头重脚轻浑身发软,只好先忍了下来,放缓口气对韩令文说:“好好,明天我找老林算帐。你去把窗户关好,把灯点上。桃子呢,你找她来,给她主子守灵。”
韩令文一声不吭转身就走,也不知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这时,院子外面传来打更的梆子声。时辰已经是四更了。
吴延福颟跚着走到棺材旁边,用手拍打着漆黑的棺材盖,轻轻念叨着:“兰子、兰子,你死的好冤哪!好在那个恶婆子也死了,算是给你偿了一命。你带着孩子走好吧,没准过不了几天,我就该去找你们娘俩了!”
吴延福说完就朝门外走。刚走到门口,却忽然听到身后的棺材里传出一阵声响。
吴延福吃了一惊,回头一看,不由得头发倒竖、浑身颤抖!
只见那棺材下面的几块板子吱吱呀呀一阵响,竟然被什么东西从里面顶开了。在昏黄的灯光下,吴延福看到有一只细长、苍白的手从缝隙里伸出,抓住一块棺材板稍一用力,就把那板子也推开来,然后一个披散头发的脑袋从棺材里面伸了出来!
吴延福吓得心胆俱裂,不顾一切往外跑,结果被门槛一绊,结结实实摔到了堂屋地上。他怎么也爬不起来,只好裂开嗓子,鬼哭狼嚎地喊起来。
韩令文飞身而入,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小声喝道:“你发什么彪?还不赶紧回房去!”
“兰、兰、兰……”吴延福面容扭曲,眼睛瞪得象个铃铛,指着从棺材里爬出来的焦慕兰继续嘶叫着。
韩令文也吓坏了。不过他的恐惧跟吴延福的恐惧完全不是一回事。他怎么也想不到焦慕兰会提前出来,而且还让吴延福看到!这不仅完全破坏了他们的原定计划,还将造成不可预测的严重后果。韩令文在心里咒骂着,一时却不知该怎么办。这时他听到前院有开门的声音,再看吴延福那似有所思的疑惑神色,顿感大事不妙:假如吴延福领悟了事情的真相,他们几个人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心里一急,他抓过门边顶门用的一个石杵,不顾一切地就照吴延福的脑袋砸了下去……
吴延福死后的第五天,吴延禄昼夜兼程赶到了吴家大院。
吴家大院里已经乱成了一团。
主事的二姨太甘氏染病在身,其实就算她没病,下人现在也没有怕她的了。很多人趁火打劫,将吴家的财产偷运出去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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