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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背后一声轻响,让重新被静寂所包围的我,突兀吃了一惊。
忽然想起身后这家发廊,里头坐着好些人,但怎么这会儿,安静得连一丁点声息都没有……想着,我朝后面慢慢回过头去。
一个多小时前,我走进这家名叫流连坊的小发廊,精致的磨砂玻璃门内亮着妩媚的玫瑰色灯光。里头人不算多,但因为隔音设备差,我甚至还觉得太吵。
一个多小时后,我出了这家发廊,站在它的门口。磨砂玻璃门依旧挺立在眼前,只是它精致的身体上,用一条又一条封箱带胶着,没有胶到的部位,露出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裂缝……门内哪有什么客人,哪有什么玫瑰色的灯,有的,怕也只是在那些尸骸般倒地的残骸间流连的夜风,以及几张在风中打旋的废纸片。原本放着招牌的地方静静树着一块钢板,上书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危险,勿入。
我不知道自己刚才都见到的是些什么人,我不知道自己刚才在李梅那里喝的,又是些什么东西,我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这座荒废了的小楼处离开的。
只知道自己一直一直漫无目的地走着,边走,边对着地面干呕。
直到走得连自己都分不清东西南北,直到吐得连胃酸都呕不出一滴,我这才喘息着,靠着根电线杆,在一处车流量特别多的大道旁,蹲了下来。
从深埋着脸的膝盖抬起头来的时候,耳边的车流声已经稀少了,大道上很安静,安静得让我觉得有必要马上离开,去寻找另一块能够让我在天明前,感受到喧闹的地方。
起身的瞬间,目光不经意扫到一道白色的身影,用着那种熟悉的姿势靠在不远处晕黄的路灯下。我愣了愣,迟疑片刻,重新缩回到了地上。
雪白的风衣,漆黑的发,侧着头,静静倚着灯柱。
“俄塞利斯……”我听见自己喉咙发出这样的声音,干涩,带着点怯懦。
他的眼中没有往常的和煦,虽然,他很少见地在对着我微笑,那目光却是无温的:“满意了?”
“你怎么知道我来这里……”
“你该问,还有什么事是我所不知道的。”
“我只是想找阿森。”
“记得我曾告诉过你,他在哪儿,我知道。”
“可你到现在都不肯说!”我忽然觉得有些愠怒,或者说,是种恼羞成怒。他凭什么来质问我,在我做了只是自己想做、和应该做的事情之后。更重要的,凭什么他这种似笑非笑的表情,会让我感到害怕。
俄塞利斯没有回答,甚至,没有再继续看我。
转过身,他轻轻靠在灯柱上,从衣兜中掏出包烟,抽出一支,熟练地点上。捻烟送入口中的瞬间,他目光流转,意味深长地瞥了我一眼。
而我懵了,不知所措。
我不喜欢闻烟的味道,它诱惑人心,却毒害人肺。但是,我却喜欢看阿森抽烟的姿势,他抽烟时的姿势优雅,相当好看,即使是非常随意地坐在大马路边……我不知道人抽烟的姿势会不会绝对相似,如果姿势代表性格,性格代表着人,那么此时此地,为什么俄塞利斯抽着烟的姿势,会有着所有同阿森一模一样的特征……
“优,”轻轻喷出一口烟,他在那些缭绕轻柔的淡雾中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慢慢的,冰冷的目光中渗进了那么一丝浅浅的温度:“看得见的和看不见的,你,相信哪个。”
2004年8月13日凌晨,有人在经过本市枫山路的时候,发现位于路口一间名叫 '流连坊’的发廊内火光蒸腾。当时立刻报警,十分钟后消防队赶到,迅速扑灭了尚未来得及殃及四邻的火势,但发廊内包括客人在内十一人无一幸免,死因是——窒息。
死者中年纪最大的五十二岁,男,浙江某民营企业业务代表。年纪最小者十六岁,女,系‘流连坊’工作人员。初步调查此次案件为蓄意纵火,犯罪嫌疑人李某,女,二十岁,江西赣州人士,2001年4月25日进‘流连坊’工作,2002年12月26日因感情问题将其同事刘某殴打至伤,后诊断出轻度精神分裂,入院治疗,三个月后回‘流连坊’继续任职……
自杀还是谋杀,发生在‘流连坊’的血案……
十六岁的挽歌,许英,花一般的年纪缘何走上卖淫的道路……
划不上的句号——‘流连坊’血案疑云重重……
很多信息,很多标题,触目惊心的,让我觉得闯进了一个电影情节般的犯罪世界里。
三天,我在网上搜索到了关于‘流连坊’的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