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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上吊?”
“是啊”她用力点了下头,心有余悸地再朝领子里钻了钻:“当时我就吓得惊叫起来,可是刚叫出声,她就不见了,于是我明白我大概是又做噩梦了。”
说到这里不再继续,她低头喝了两口水,以令自己发白的嘴唇略略恢复了点颜色。
我却不由心里犯起了疑问。
做噩梦怎么会是在那么清醒的状态下呢?看她所描述的当时的情形,分明是清醒着的时候看见,否则,那人总该有个闭眼到睁眼的过程吧。也有个梦里到梦外的过程吧。毕竟类似的仿佛身临其境般的梦我是做到过的,梦既是梦,完全不会如她所说的那样。
但也不好说破,毕竟,非要她认清这个事实,那么她所经历的事情又该怎么解释。
倒不如继续让她这样糊里糊涂的比较好。
“我当时害怕极了,你知道么,老板娘,”这时听见周艳又犹犹豫豫地继续说道,“吊死的人样子太可怕了,我吓得两晚上没能睡着,所以第三天我忍不住朝真哥说了,因为他是剧组里除了娟姐意外待我最亲切的。但结果说完了,我就极后悔,因为他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说我被那些迷信的东西冲昏头了,总是反反复复这么想着,所以总梦见娟姐吊死。还要我不要去跟娟姐说,免得她害怕。”
“那倒也确实。”
“所以”说到这里,她伸手搭在了我衣袖上,无比可怜又悲伤地望着我:“老板娘,你说依你对真哥的了解,他会原谅我么?”
这种事有什么原谅不原谅。若真是梦,更不用提什么要征得他的原谅。
倒是她的遭遇才让人感到比较纠结才是。
却也不能就此当着她的面说些什么,便点点头,肯定道:“他一定会的,这人忘性很大,就跟他找女人的速度一样,所以也许你今天再同他说话,他早已忘记了那天的事了也说不定。”
“是么”周艳的脸色似乎有些亮了起来,片刻朝我看看,似有些自言自语般道:“你确实还是挺了解他的,老板娘。”
“呵,同学一场,或多或少知道点吧。”
“不过”蹙了下眉,周艳的脸色再次有些难看了起来,道:“我知道他有时生起气来持续得还是挺久的,譬如老杨吧,那是偷偷吃娟姐的豆腐,虽然娟姐看他年纪大没说什么,但真哥教训过他呢,所以他见到真哥总是绕着走的。”
“是么。”老杨,不就是那个死得很惨的剧组工作人员么,记得那天罗娟娟也是这样说他,看来的确原也不是个具有多少好品性的人。“但你不一样,你不过是做了个噩梦而已。”
“是么”她喃喃咕哝了句,似想尽力相信我的话,却又带着点儿偏执地无法完全相信。“阿真是个好人”过了会儿她抬头望着我道,“所以他一定会不再生我气的。”
“那当然。”我几乎要觉得有些好笑了。
那样胆怯又痴心的一个女孩,为了方即真这样一个男人整天苦恼并心烦意乱,实在是件很作孽的事。要知她这样烦恼,对方可是完全都一无所知的。而他似乎也的确始终只对罗娟娟这样的女子感兴趣,细数他从艺至今所交往过或者被绯闻过的女人,几乎都是这种类型。
正暗自思忖间,见她看了眼表,匆匆带起墨镜站起身:“我该走了,老板娘。”
“好,那有空再来啊。”
“嗯,有空一定来。”
说着,便似突然想起了什么急事般快步朝外小跑着离去,我目送着她身影直至消失在店门外的夜色中,想起她刚才的种种,不免又暗自笑了起来。边低头将桌上的杯子收拾起来,正要端进厨房去洗,不经意一抬头,心脏却突地一阵惊跳。
我见到厨房门前有道苍白的身影正在门帘处若隐若现地站着。
边上蹲着杰杰,它好像完全没有意识到那东西的存在,低头舔着自己的爪子,一边兜转嗅着旁边桌上的肉包子香。
那东西低头似是看了看它。
随后抬起头,它将那张几乎完全看不清五官的苍白的脸慢慢朝我转了过来,嘴里轻轻发出一种声音,声音很单调亦很诡异,仿佛大提琴的一根单弦被无止境地拉动着,嗡嗡作响,令耳膜由此而一阵阵颤动
随后那声音突然间嘎然而止,因为门帘被掀开了,狐狸自里头走了出来。
而那东西亦在这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本台消息,”
这时收银台上的小电视里突然播放出一条新闻,也许是因为画面上突然出现了方即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