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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这是真的……那么当年兰贵妃诞下的那个孩子、静亭如替身一般为之活在这个皇室里的人,岂不是……
一时间,怀疑、震惊、恐惧同时涌上心头。她突然觉得冷,风从门缝钻进来,打湿的衣服贴在身上,手脚蓦地冰凉。
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颤抖着问道:“湛如,你……你相信吗?”
湛如没有回答,迟疑了一下也望着她,随后移开了目光。像是默认了。
他是相信的。静亭的思绪仿佛一瞬间都被生生撕裂了,心里一团乱麻。突然失控一般地站起来,连椅子都被碰倒,“这……这不可能是真的!我去问我爹,我要亲自问问陈广是怎么回事……你是契丹人!这不可能的!”
她提起伞,转头就冲了出去。
她替一个人活了近二十年——在这个位置上,在这个皇室里。直到她爱上他,他们都被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匪夷所思的命运,简直令她的感情也显得突兀而可笑起来。
她忘了打伞,雨水打在脸上,迷住眼睛,不断地顺着面颊滑下来。
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她停住脚步,隔了好一会儿,才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水。可是很快有新的雨点落下来,她覆着环在腰间的那双手,仿佛自言自语道:“没有这么巧的事情……这不可能的,不可能……”
他俯身用微凉的下颔贴住她的脖颈:“不哭了,小静,不哭了好么。”他柔声道,“你说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你说我什么都不是,我就什么都不是。”
静亭突然想起了昔日湛如给她撑伞的情境,那些或笑或闹、或小心翼翼、或情投意合的时候。如今两人都是被与浇得全身湿透,她这才感觉到一点真实。这才是湛如,他现在还在这里,只是她府上的一个男宠罢了,其他的什么也不是。
静亭哽咽了一下,用力摇了摇头:“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也不要再让木姑和任何人说。”他轻轻应了一声,她又道,“答应我,忘掉这件事。你忘了你是谁,永远……不要去抢那个皇位!”
118 惆怅对遗音
谆容殿的园内是一排翠绿的芭蕉。早朝方过,一夜的雨还未听,打在蕉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院中草木青翠欲滴,一丝微风穿窗吹入,殿内茶香袅袅。
敬宣在殿内的矮榻上坐着,手中翻越着清早宫人送来的东宫舍人名单。年音年纪小,除了太监乳母相伴,身边最好还有一两个年龄稍长的孩子,长大后还可以伴读。他持墨笔在名单上勾了两个,抬眼,见外面雨还淅淅沥沥地下不停,便走到院中。
常公公走过来道:“圣上,可要摆驾回谆宁殿?”
敬宣向着远处眺望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最近你听说了没有,皇姐在做什么?朕好久没见她了。”
常公公恭敬道:“回圣上,奴才不知。”他心中暗道不是圣上您自己将监视公主府的人都撤回来的么,现在又突发奇想,我怎么会知道。敬宣有些失望:“啊,那就让人去公主府探听一下,回来禀报朕。”
常公公应一声去了。敬宣则只带了两个小太监,亲自撑着伞向东宫去。雨中的皇宫较平常显得要鲜亮那么一点,他走得极慢,半途,他突然注意到路旁一片黯黯发灰的宫墙,以及旁边稀疏荒凉的一片草地。“这是什么地方?”这条路他走过许多次,往日却没有今日的闲心左右乱看。
一个小太监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圣、圣上,是……太妃她们住的地方……”
“太妃怎么住这里?随朕去看看。”他早已忘了先帝过世后,妃子们就统一迁入了冷宫。抬步就想那里走去,绕过灰色的宫墙,只见雨水浸润的草地上,一个衣衫破旧的女子正坐在地上。她似乎浑然不觉湿寒,双手在草地上摸索,口中念念有词。
听到脚步声,她便迅速地转过头来。敬宣看到她的脸——年龄约在五十岁上下,肤色黯淡,而花白的头发上却别着一支金灿灿的步摇。敬宣在心里分析了一下,想,父皇怎么弄了个这种姿色的太妃。她却突然一骨碌爬起来,用手指着敬宣。
两个小太监忙叫:“大胆!”
那妇人却突然抿唇一笑,屈膝像模像样地行了个礼:“奴婢给圣上请安!”说完之后她又重新坐到地上。
敬宣见此,感觉这人十有八、九有些疯癫。又听她自称奴婢,不由得诧异道:“你是太妃身边的女侍?”
“圣上怎么忘记了?奴婢是瑶琴啊,在谆宁殿伺候先帝,后来派去给各宫娘娘梳过头的。”她望着敬宣,半晌才恍然大悟说道,“奴婢真是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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