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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急忙忙地越过小石亭。

一望无际的大平原就在眼前，在柔和而朦胧的月色映照下，显得格外深邃和广袤。

士卒们紧悬的心突然放了下来，漫长的凶险已经艰难地捱过，前面再无恐惧，就像到了家一样安逸。他们高声狂呼，放声大笑，纵马飞驰，无忧无虑地尽情发泄着心中的狂喜。

尚在后面缓缓行走的士卒们再也控制不住已经脱离危险的喜悦心情，他们高兴地叫喊着，打马狂奔。

慕容绩一脸喜色，对着慕容侵笑着说道：“我们可以回家了。”

慕容侵哈哈大笑：“汉军总算被我们甩在了后面。希望明天他们能挡住熊霸，狠狠地打他们一下，杀杀慕容风的嚣张气焰。”

两个人心情大好，一边轻松地交谈着，一边随着部队加快速度，迅速越过鹿亭。

许多士卒已经下了马，正在等待宿营的号角吹响，他们可以立即躺倒休息。

慕容绩在士卒们期待的目光下，对紧紧尾随在自己身后的号角兵做了一个宿营的手势。

号角声随即响起，低沉而悠长的声音久久回荡在朦胧的夜色里。

不到半个时辰，上千的士卒在空旷的平原边缘处睡熟了。几十个负责警戒的士卒分布在营地四周。他们骑在马上，昏昏欲睡的比清醒的人还多。

一匹战马突然警觉地抬起头，睁大双眼望向平原深处。随即更多拥挤在一起休息的战马好像受到什么惊吓，都惊恐不安地嘶叫起来。然而身心都得到极度放松的士卒睡得太熟了。他们横七竖八地裹着各式各样的御寒衣物躺倒在地上，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战马的异常举动。

忽然，萧瑟冰冷的夜风里，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轰鸣声，声音不大，但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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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第三章杀人越货的所在（5）

放哨的士卒立即警觉起来，几个胆大的随即驱马向黑暗的深处跑去。

轰鸣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浑厚。地面已经有了明显的震动感。

黑暗里突然涌出了滚滚洪流，像惊涛骇浪一般呼啸而出。

负责警戒的士卒瞪大了双眼，一时间茫然失措，浑然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这是自己人还是敌人？在鲜卑军队控制的大平原上难道还会有敌人？

一个士卒下意识地举起紧紧攥在手上的小牛角号，吹响了报警的号声。

慕容侵年纪较大，一般睡得不太熟。他斜躺在自己的行囊上，抱着双臂，迷迷糊糊地觉得自己的战马好像有什么动静。

他突然惊醒，非常敏捷地跳了起来。

慕容侵看见自己的战马烦躁不安，一双大眼睛惊恐地望着平原深处，好像看到了什么令它们恐惧的东西。接着急促低沉的小号角声、由远及近的轰鸣声，刹那间就传到了他的耳中。

慕容侵的睡意顿时消失，面色大变。他掉头望向平原，恐怖和绝望一时间全部涌上心头，逼得他几乎神经质地放声吼叫起来：

“偷袭，敌人偷袭……”

惊惧而凄厉的叫声霎时撕破了黑夜的宁静，单调而恐怖。

慕容绩蓦然惊醒，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一跃而起，右手顺势就拔出了腰间刀鞘内的战刀。

他睁大双眼，昏头昏脑地吼道：“吹号，吹号，迎敌……”

忽然他看到了慕容侵。慕容侵正在一脚一个猛踢睡在附近的号角兵。号角兵们纷纷站起来，听到慕容绩的叫喊，几乎就是本能地把号角塞进了嘴里，用尽全身力气吹响了集结的号角声。

巨大的号角声就像一块石头丢进了平静的水面，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营地里的士卒们不约而同被惊醒，一个个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晕乎乎地找不到东南西北。

接着慕容绩就看到了从黑暗里突然降临的铁骑，铺天盖地的铁骑。

慕容绩惊呆了。狡猾的汉人出乎意料地埋伏在平原深处，在自己最麻痹的时候掷出了致命的一刀。

他突然愤怒了。你不给我一条生路，咱们就拼个鱼死网破。

他用几乎绝望的声音纵声狂叫起来：“杀……任意搏杀，以命换命。”

敌人来得太突然，距离部队太近，根本就没有时间组织队列，组织防御。要想活命，全靠自己奋斗了。

汉军士卒一声不吭，全身都趴伏在马背上，以战马的极限速度冲向惊惶失措、乱哄哄的敌兵营地。

李弘满脸杀气，气势汹汹，双手端枪，仰首狂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