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1/4 页)
殿外,恕己宣了旨,传令所有服侍过钺婕妤的宫女太监都来观刑,又命人搬来龙头斩,叫行刑太监一根根拔了展颜的头发,力气之大,扯得她整张脸都变了形,“轰隆隆——”一声声震天响的轰鸣下,一束银白照亮她的面颊,吓得一众宫女都怔了声,她却依旧在笑,尖利的声音贯穿耳膜。
就连行刑太监都没有见过如此场面,下手更见狠利,迅疾。不稍片刻,满头鲜血的展颜被架到龙头斩上,却突然发话:“就连战犯死前都可留有遗言。”
“说。”恕己抬了抬手,止住太监动作。
她缓缓站起,将一身宫装抚平,轻抚绣上的松柏兰花,道:“谢太子厚爱,那本宫死前便提点一句: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
“哦?那我倒是记下了,只是我哪有情,又如何不寿?”
“若是无情,那便无欲,你的眼鼻口,哪个没有情,哪个没有欲?!本宫,在地狱里等着你!”
“若是你的右眼叫你跌倒,就剜出来丢掉,宁可失去百体中的一体,不叫全身丢在地狱里。”他说完,背过身去,看着浩宇,道:“行刑!”
一抹血光洒在帝京深夜,重物落地的声音带起一片宫女的惊叫,穿破苍宇。
作者有话要说:
☆、入我相思门楣中(番外1)
南皇年间,政通人和,钺帝执政有为,另平西凉,震慑四方诸侯未敢与之一战,怎奈世人盛传“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两人已死,智囊戎狄自刎于边关,武圣空蝉襄城力敌千军,力竭而死。
举国默哀,宫中却挂起红纱艳绫,原因无他,钺帝于登基始至此已数年,中宫后位久久空旷,如今终于填了这空缺,宫人只能强压落寞,脸上挂了笑意,忙活着封后大典。
却说这皇后姓氏尤为古怪,乃是早些被灭了门的秦氏,名倒和武圣相同——空蝉。
南皇六年,帝携后于铜雀殿前受众官叩拜,后着盛装,妆容端庄,却独独只插了一支白玉钗,清新脱俗之外也被文官暗批不伦不类。
吉时已到,她步步踏莲而来,行至大殿中央,四周文臣武官无不叩拜,“千岁千千岁——”拉长的语调骤然爆发在盛世帝京,她美目不移,双臂忽张,携着气吞山河的气势,却从口中悄然道出四个字:“众卿,平身。”略显瘦弱的背撑起了开国盛世,撑起了名副其实的南皇。
彼时,帝京仍是盛都,帝后鸾凤和鸣,天下一片大喜模样,真可谓四海升平,八方安泰。
直到,大燕年间,帝后于寝殿遇刺,身首异处,帝得知,心痛异常,后便终日纵酒高歌,再不理朝政,全凭丞相奉和一人把持,仅仅数年,帝京便寥落,世人只闻帝为情而伤,终是无法,任凭这一代开国伟帝陨落,自此,世上再无南皇,再无空蝉,再无恕钺,无武圣,无智囊。
只留下苟延大燕。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番外,如果看不懂,个人建议以后可以看一看边疆,就懂了。
☆、笑饮千坛为谁狂
自展颜逝去又过了十几天,原先服侍她的宫女太监早被支回内务府,一番清理下来,疯的疯,死的死,只有三人被恕己领回东宫侍候,一男两女,男的正是当日的子然,那两名女子则是少见,据子然说,是以前被空蝉救下的,一个习得一身书墨气息,也有几分招式拿得出手,名唤西戎,方是碧玉年华,另一个专习武功阵法,名唤北狄,年岁稍大些。
回宫的路上,子然便将这几月大小事件都给恕己说了一遍,有时还会插两句以前被空蝉搭救时的事情。
恕己了然道:“这么说,她们两人是早就潜入宫中,你则是展颜身边的那个公公找来的?”
“是。”
“要不是当日行刑你亮出一副暖玉,我还认不出你。”恕己笑道,“只是另一个……”
“另一个人早就被我下了剧毒,过不了两天定无活路。”子然拱手。
“两天太长,有些人,活一天都是多余。”恕己侧首,还是波澜不惊的口气,随手指了指西戎和北狄两人,“你们两个,跟着我准备出宫……对了,先前叫你们收拾好的东西都带着呢吧?”
“带着。”北狄抬起头对着恕己笑笑,拍了拍背上的小包裹。
——————————————————————————————————————————
刚出宫,恕己便朝着城门走去。
从闹市一路走到一座破旧房前,各家各户门前都挂着新符,散落一地红纸赤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