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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呈现天空一样透明的青蓝,海鸟的影子在海面游弋,一根黑色羽毛飘落,掉在张若水双手托着的孩子的睫毛上。张若水和周李清在海水中奋力挣扎,向移动的冰川游过去。
……
篝火从冰川冉冉升起,远处传来北极熊和不知名的野兽的吼声。
这一晚,他们在篝火下饥荒地度过,张若水用木炭描着周李清几乎脱guang的眉毛,描了一夜。小男孩咬着母亲的rutou,睁大了眼睛看着荒芜的冰雪世界。
第二天早晨,太阳照常升起。冰川上空有了灰暗的云层在涌动——这是暴风雪的前兆!张若水绝望地往篝火里加了柴火。周李清和孩子的身上渐渐有了雪片,一片压一片,层出不穷。
“嘟——”辽阔的冰洋上忽然传来油轮的汽笛声。周李清和孩子都从脆薄的梦中醒转,睁大失神的眼睛。张若水疯狂地加着柴火,一道青烟迎着雪花笔直地刺上天幕。
那只油轮近了,近了,船头立着一个瘦瘦高高的影子,手上挥舞着一顶礼帽,圆边眼镜上起了层霜,不是霍克是谁?
……
尾声?人皮日记尾声?人皮日
尾声?人皮日记
三个月后,米高的潜水艇被海警从冰川底部打捞上来。潜水艇几乎被压成一块砧板。陆陆续续的,海警从冰川上凿下与冰川连在一体的尸体,与失踪人口对上号。那些尸体的姿势奇形八怪,诡异不已。然而米高的尸体却始终没有打捞上来。深海里也没有发现任何一幢冰海获救的张若水夫妇所说的《地狱之门》的186幢雕塑,媒体开始怀疑张若水夫妇是在妄想。那幅耸人听闻的人皮画《第八碗》在黑市也销声匿迹。
北极那一带渐渐开始流传一个传说,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当第一片雪花从天上飘落,冰川下就会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昼夜不止。人们开始传言,冰川下住着一个幽灵。
时节如流,又是半年过去了。有一天,霍克在一次雕塑大赛上找到担任评委的张若水,将一只帆布包裹送到他手里,说道:“还记得那只黑色潜水艇吗?一个垃圾回收站的工人在切割回收那堆废铁的时候,从一个暗室里发现了一样东西!”
张若水打开帆布包裹,里面躺着一本暗红色镶金笔记,打开布满铜锈的十字扣,扑面一阵腥臭,里面破破烂烂叠着铜版纸张和人皮纸张,穿纸张的“线”竟是一缕黑发。张若水将尘封的人皮日记打开,米高狂野的一生在人皮上呼啸起来。
……
19××年3月23日,阴。
读孟德尔神父的生平传记,这个遗传学之父是我的榜样,我一定要像他一样出人头地,衣锦还国!童年阴郁的回忆啊,那些无情的白眼啊,统统死去吧!我这个大地的孤儿必将得到上帝的眷顾!
19××年3月27日,晴。
在梵蒂冈第一次听到马克西姆的《出埃及记》,心潮澎湃。颂扬摩西,颂扬我主。今天值得纪念,教宗又一次肯定我的画作,让我在教堂穹顶作画。梅瑟的画稿又一次被枪毙,他的衣食成了问题。他对我很嫉妒,我必须像小时候提防那些追着我打的人一样提防他!
19××年6月26日,多云转阴。
梅瑟读了尼采,他跟我说“上帝已死”。他开始怀疑教宗的权威。我和他发生剧烈争吵,他差点跟我动粗。我看到他眼中的歹毒——他和我积怨太深了,我知道有一天他要下恨手。
19××年11月6日,阴。
好多天没有写日记了,梅瑟这个畜生买通一个混账牧师,在我的脸上泼下硫酸!我也毫不含糊地在水城威尼斯找到他的窝点,将他那张臭美的脸的一半千刀万剐!我没有将他的脸全部毁容,我觉得这样更残酷!我要他看着自己英俊的一面,再去看他丑陋的一面,让他的记忆里充满痛苦和折磨!他就像过分在意脸蛋的女人一样,一辈子也不会有出息了!
19××年11月8日,小雨夹雪。
在罗马鲜花广场走了一遭,莫名想起苏格拉底,他也曾学过雕塑,后来放弃了。他以为塑造人的灵魂更适合他。我不禁问自己,存不存在一种方法,能把灵魂和肉体一起雕塑?
19××年11月9日,大雪。
我发现一个真理:月亮是地球的一部分,因为太阳公转和地球自传被吸附上宇宙!我可以从“大陆漂移学说”里找到依据!晚上,我冲风冒雪将这个真理告诉教宗,他第一次厉声批了我。我苦心勾勒了半年的那一组画稿也被扔到废纸篓里,我的灵魂受到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