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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早晨消失了,下午又跑掉了,傍晚又这么颤巍巍地爬到我面前的呢?看着Mallarpa的楼群逐渐在眼前清晰,黑色的柱子在远处的黄昏下摇曳,怎么看都是那么遥远。
“老大,Kei的事情我也很遗憾……”Leck闷闷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回眸瞄了他一眼。“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你别这样逼自己。”
Leck难得地没有了以往洪亮的大嗓门,小声地在我身边说话。一道路灯被夕阳拉长了影子,刀一样闪过我和Leck的脸。我回神,终于驶进市中心了。
“你说我逼自己,什么意思?”
“你根本不是那么残酷的人,可今天你也看得出来,有些兄弟被你吓坏了。”
“没有人会永远仁慈和残酷。”
“老大……”
“行了,Leck,你拿最后剩下的五十万去和弟兄们分了,昨天被打伤的兄弟给他们钱后就放段假给他们,休息个两天。”
我扭转了话题,移开视线,不愿再谈论今天的事。Leck沉默地看了看我,在路灯闪动的阴影下垂下了头,微微晃动的空间就此沉默。Leck似乎一直觉得我对他和弟兄们够好,所以十分臣服于我,可事实上,施恩与受恩的出发点迥然不同,但二者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即让人产生义务感,这就是人之天性。恰巧,Leck虽不失精明,却仍是性情中人。
玫瑰红色的夕阳中,路灯的影子依旧像刀一样锋利、迅速,一片一片割碎我眼中Mallarpa的景色,伴着风从耳边呼啸而过的嚎叫,殷红一片。
我回了家,有些心神不定。一到家就看到信士坐在大厅里面拼命抽烟,他似乎在等我。
他抬起眼看向我,眼神闪忽不定。
“哥,我回来了。”
“吃了没?”
“没有。”
“我帮你去做饭。”
“哥,你没事吧?”我担心地看他。他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显得有些仓促地离开了。我跟着他进了厨房,他匆匆地洗着手。
“哥哥,Kei的事情,你难道不担心吗?”
“用不着担心,你会保护他,不是吗?”
“哦,是的。”
他停了停,然后转身拧开炉火:“这就行了。”
信士的态度冷淡得不自然,我并不认为当自己身边的人遭到如此血光之灾时还能如此冷静。似什么都关心,却又什么都不关心。可看着他的背影我却无话可说。
“对了,Syou,”他忽然说,“在你出事的这段时间里,一直有个女人打电话给你。”
“女人?”
“叫July。”
心一阵乱跳。
July!她担心我吗?
忽然觉得自己得到的关心实在太少,少到当自己得知有人担心我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动。面对所有的突变所有的伤害,我却无人能依靠。Kei的血,他的惨白,几乎令我丧失了寻求慰藉的能力。
四目相对了好久,信士才缓缓地点头:“我想你会告诉她你已经安全。”
给July挂电话,已经是三小时后的事情。
Kei已经与张瑞德一起,由唐秘密护送到Mallarpa城外海边的别墅疗养院去了,在那里继续治疗,除了唐和张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被护送转移的病患的真实身份。Kei的状况不乐观,一直到设备和医护人员全都转移后,都没有好转。目睹Kei在我怀中浑身鲜血,那时我的情绪就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暴躁地鼓动起来。
Kei曾说我必须理智地控制自己的“兽性”和“神性”,但看到那一幕幕血腥的画面,兽性被激醒,神性难以抵制。我是个残酷的男人,后来我一直这样定义自己。用一个曾和我上过床的女人的话说:男人之所以是男人,就是因为他们的血液里世代都有难以磨灭的暴虐因子。
“July,是我,Syou。”
对面沉默了一会,才颤抖着发出了声音,似乎正捂着嘴,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哦,是你吗?这,太好了。亲爱的,你去哪里了?有受伤吗?那天……我得到消息的时候,Syou,我真想让你这死小鬼知道我那时的体温!”
“我没事,July,你不用担心。我很好。”
“我知道,我知道。Syou……我现在很想见你……我……”
电话里的声音终于抑制不住地涌出了哭声。细碎的,压抑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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