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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冠叟闻言,真是喜出望外。便将人头交与石明珠,请她挂时用人血在壁上写字,警告敌人速离此山。又商量了几句,决计今日起,命方氏弟兄先奉病母移居,留下自己断后,并待石明珠回家一晤,携取青璜衣物书信。一切商妥,石明珠便拜别了老少三人,一道青光,破空飞去。
方环、司明等石明珠去后,再一找寻各人所发的弩箭。除适才打冯舞的那几根业已由铜冠叟从人头上拔出外,打石明珠的惧都成为粉碎,暗自惊心,越发坚了二人学剑之念。不提。
因缥缈儿石明珠这一来耽误,未及移动敌人尸首,黄水业已流淌了一地。虽有石明珠去寻敌人,到底是移去了好。铜冠叟便命方环速往水洞给方母、方端送信,准备连夜用门板抬了方母迁移。自己同了司明,各提敌人手足,健步如飞,送到僻静山谷内,任其自化。
到了晚间,不见敌人动静,俱猜石明珠已将蒋炎除去。直到交了三更,铜冠叟才命方氏弟兄将方母接出水洞,收拾应用之物。用布和竹竿做了软的山兜,抬着方母,连夜抄山僻小道,往金鞭崖附近移居。
上路时节,小弟兄三人俱因元儿一去不来,十分想念。恐他不知移居之事,再来无从找寻。铜冠叟因要等缥缈儿石明珠回信,再加金鞭崖附近岩洞虽多,方母全家新去,事属草创,到达以后,还须命方氏弟兄陆续搬运百丈坪的东西。自己也因安土重迁,一切均须妥为筹划,布置迁移,要多耽搁几日。又爱元儿天资,以前既是矮叟朱梅垂青于他,如今移居金鞭崖,近水楼台,正好命他禀明乃父,择日前往一试,倘若仙缘遇合,岂非绝妙?
当下铜冠叟送别方氏母子去后,略将两家应行带去的粗细物件均行归拢一起,以便日后携带。然后回转枣林茅舍,与友仁父子写了一封长函。第二日晚间,命司明赶到环山堰友仁家中,背人面交。司明早已等得心急,问明了环山堰的路径,拔步便走。仍由水洞掉舟穿行,至长生宫后崖下上岸,直往友仁家中走去,到时已是深夜,司明究竟是初来,又是背人行事,好容易找到友仁花园外面,探头一看,里面静悄悄的,猜他父子已睡。不知卧室所在,不禁着急。刚打算纵进园去,再打主意,猛听到假山石后一个亭子外面有两人说话之声。定睛一看,正是元儿举着一块太湖山石,在和友仁对答。心中一喜,不由脱口喝了一声采。同时脚底下一用劲,早已身不由己地一个飞燕投怀,直往亭前纵去。与友仁父子相见,匆匆说了几句话,将铜冠叟书信取出。
友仁父子看完书信,大略知道了一些底细。信上更有元儿天资至好,仙缘难得,不可误却良机;如友仁准他前往一试,请先约定时日,等方、司两家俱都迁移完后,当派方环、司明来接之言。友仁自会铜冠叟,越发醒悟,对元儿学剑投师之事,本极赞同,无如甄氏护犊心盛,把元儿爱如珍宝。前月多往百丈坪走了几次,发觉以后,背人闹了好些天,并且从此不准元儿出外。要叫他独往深山,从师学剑,自己素常惧内,作不了主。又见元儿满脸情急神气,司明又急于讨了回信要走,为难了一阵,只得姑且答应。
对铜冠叟的盛意十分感谢。不过金鞭崖不比百丈坪,相隔大远。元儿此去,如果仙缘遇合,蒙朱真人收留,回家想必甚难,还须与他母亲一商,始能决定。请铜冠叟到了金鞭崖安家之后,可派司明和方环来此一行。元儿如能同去,自己说不定也要随往,借此再与铜冠叟谈谈。
元儿知道父亲为难,闻言并不作声,只顾低头沉思。司明却以为元儿绝无不去之理,甚是高兴,当下起身告辞。友仁父子挽留不住,只得开了后园门,送将出去。分手时节,元儿再三叮嘱,不论如何,务须约了方环再来一晤。司明连连点头,将手一举,便往园后山坡上跑去,只见月光之下,一条黑影,不住纵跳翻飞,渐渐影子由大而小,顷刻不见。友仁父子才行回房安睡。元儿心中有事,盘算了一通夜,并未合眼。
第二日,友仁见了甄氏,哪敢谈说昨夜之事。特意绕着弯子道:“元儿爱武如命,好容易遇见高人传授,正在兴头上,忽然被你禁住,连门也不准出,每日长吁短叹,一脸愁容。小孩子家恐怕闷出病来,反而不美。”底下还未说到正题上去,甄氏已是啐了一口,说道:“你借大年纪,竟如此护短,纵容儿子胡来。我家又不焦穿,又不焦吃,既不想功名,又不要去和人打架,学那武艺何用?他姑父还说他就在这年内走失,我们担心还担不完,你还长他的志。要走失山内,或让虎豹伤了,怎好?他要学武,不会给他请个武师,到家中来教?单往深山里跑,你不把他当人,我抚养他这么大,还不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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