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侧摸抚,几番欲言又止。
铜冠叟也沉吟了俄顷,忽然说道:“她那姓石同门既然来此,怎不见我?虽是个剑仙一流,她固不应如此自傲,我也不致连点影子都不觉察。你看看琴下面有无别的东西?”方端伸手一摸,果然摸出一张三寸大小的红柬帖来,上印着“缥缈儿”三字,旁边又写着两行簪花小楷,刚健之中杂以妩媚。大意说:愚侄女石明珠,受令爱青璜师妹之托,路过投书。适值老伯他出,室无一人,又以师命在身,不便延候,致疏拜谒。半月之后,归途经此,必当再来拜见。有无手谕衣物,请即备置,以便来取。
正看之间,室外一阵脚步声,司明赤着上身,用衣兜着几十个肥桃,跑进房来。未及说话,方环已先抢着说道:“表姊来信了,她不久就成剑仙了。”司明不信,方要开口,铜冠叟已唤他近前,问他这半日可曾收拾这间屋子。司明答道:“姊姊走后,每日都照常收拾。只昨晚、今早俱未回家,空了一日。”又问:“可是姊姊真有信来?”铜冠叟便将前言说了。这才断定寄书人是昨晚斩兽以后到此,并非登门不见。
略坐了坐,便命方环送元儿回家。元儿当下叩别了铜冠叟,司明将桃另用竹筐装好,小兄弟四人同往乘舟之所,除方端有心事在怀,无精打采外,余人都是十几岁的小孩,一路说笑欢跃,早到了地头。方端等元儿下舟,便将昨晚打来的十几只肥山鸡、二十斤黄精,连同昨晚斩兽弄污了的衣衫俱已洗净叠好,一并交给元儿。司明执意要送,首先提了那筐桃,纵人舟内。方端因家中无人,只得独自作别回去。
元儿上了小舟,仍是方环在水里推行,由水洞那条路,直达长生宫后峭壁之下。彼此殷殷订了后会之约,才行分手。
元儿眼望方、司二人推舟入洞后,才将长衫穿好,携了带来之物,往长生宫内跑去。
见了友仁,问起母亲,才知甄氏今早进城探病未回,尚不知自己昨晚留宿山中之事,甚为心喜。便将前事一一说了,只隐起遇险一节。由此每隔一二日,必往百丈坪从铜冠叟学习武艺。甄氏因家务事忙,娘家又有病人,须常去探望;元儿多是早去晚归,很少在百丈坪过夜:因此始终不知就里,倒也相安无事。
光阴易过,转眼法事做完。元儿一回家,不似以前住在宫里,甄氏以为有友仁照看,不疑有他。但元儿要想整日在外,哪里能够。虽有友仁护庇,至多借往长生宫为名,由友仁自在宫中下棋闲谈,元儿却偷偷往百丈坪去,终久不是长法。偏甄氏生长富贵人家,所见珍奇甚多,心又极细。见那粒珠子每值阴雨晦冥,越觉光华四射,太已希奇,不像山居之人所有。屡次盘问来历,元儿终未实说,但毕竟纸里包不住火。
元儿回家这些日,曾随父母,带了两个兄弟,进城去探望甄济母亲的病。俱值甄济母亲病势沉重,甄济衣不解带,昼夜服侍,始终没顾得细谈,连那粒珠子也无暇交与。
这日甄氏又命元儿随同进城探病,恰巧甄济母亲的病忽有转机,虽未复原,已能起坐,随意饮食。大家自是高兴。元儿抽空使个眼色,将甄济唤出,交了那粒珠子,悄悄说知经过。话刚说完,便有丫头来唤二人到屋去吃点心。匆匆之间,忘了嘱咐甄济,珠的来历未告父母,当下告辞回去。
隔了十数日,甄济母亲将息痊愈,母子二人携了礼物,到环山堰回望道谢。恰巧元儿又随友仁去长生宫,没有在家。甄氏便带了元儿的兄弟裘信、裘隐,接了出去。这时天气已过端阳,蜀地炎热。甄氏见甄济穿一件长衣,叫他脱去凉快。甄济回说不热。甄氏偶因取物,无心中挨近甄济身旁,猛觉凉阴阴的,与元儿在家时挨近相似,先还未想到甄济也有了那么一粒宝珠,故意站定试了试:只要离甄济三五步内,便觉清凉透体;稍一隔远,依旧烦热。心疑元儿和甄济交好,将珠赠与。甄氏虽是贤能,到底女人家心窄,未免暗怪元儿,不该把这般价值连城的东西轻易送人。因拿不定是与否,便用言语探问道:“怎么侄儿身上也这般阴凉,连挨近的人都不觉热?”甄济母亲抢着答道:
“我们才进门,还忘了向妹子、外甥道谢。那日我在病中,外甥竟送给你侄儿那般贵重的珠子。听说外甥也有那么一颗。说是在山里头打野兽得来的,差点没把小命送掉。以前从没听外甥学过武,不比你侄儿,从小就爱拿刀动枪的。不想倒有这么大本事,真叫人心疼死呢。今儿他不在家,想必又到山里头去,从那异人学武去了吧?”
甄氏闻言,不禁吃了一惊。表面上仍故作镇静道:“一粒珠子,自家人也值得道甚谢来?不过元儿近来被他父亲惯得简直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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