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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初蕾》,到现在还不曾向他透露过一个字,冥想着署有自己名字的书出版后,一切便可天下皆知。出书的梦啊,到此时还未破灭。
“当初我们五个人,现在只剩我孤军奋战了。”春晖的表情已不似刚才那么轻松。
此时车已拐出了市区。
班亮望向窗外。可以对身边的嬉哈笑闹无动于衷,却最受不了能勾起人心绪的言语表情,而此时身边偏偏是自己曾经最欣赏的春晖哥。是大了两岁的缘故吗?不想沉浸在这样的氛围中,班亮强挤出笑来:“想不到当年的富贵闲人也会感伤,难得难得。这回看来是真长大了,最起码不用伯父拿皮带抽你屁股了。”想起初一时他到班亮家来玩,给班亮看屁股上新近被爸爸抽打过的伤痕,每想至此,都会忍不住要笑。
一句话扫去了春晖脸上的阴霾激起了他那顽皮的本性,再次纠缠住班亮:“我那点隐私,就你知道,你还老挂在嘴上,看来是不制服你不行!”论动手动脚,班亮根本不是春晖的对手,连连讨饶。春晖接着说:“谁富贵闲人了,不就是爱玩爱闹吗,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把你拖下水。咱俩在一起是一清一浊一动一静,对吗?”
“别跟我整文词,听着让人别扭。你还少说了,咱俩在一起是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一天一地。”班亮推开他。
“同着矬人不说短话,我不就比你矮3公分吗!既然承认我比你大,喊表哥,现在就喊。我奶奶同着咱俩的面儿亲口说的咱两家是亲戚,虽说远点儿,那也是有关系,你从来没喊过,说明你根本没把我这个表哥放在眼里。”春晖一脸严肃状,俨然一副大哥的架势。
“不是。”班亮连连摇头,清晰地记得在毕业留言簿上给他的留言开头就是以表哥称呼的,看来他早已忘记。而平日里写信以“春晖哥”称呼,在他眼里都不算数。难道非得口头上表达出来?简直俗不可耐!
“喊不喊?!”春晖又有了笑,还不依不饶的。
班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避开了他的目光,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初中时光:临毕业时,无意中给他起了个雅号——无忧郎,没想到一下子就叫响了,而他也格外喜欢这三个字,只不过常故意写作“无忧狼”,他说只要一见到班亮就食欲大增。班亮也开玩笑说:食欲大增无所谓,要是色欲大增就有问题了。每每此时,春晖眼中流露出暧昧的余光,总会被班亮视而不见。那个长长的暑假啊,令人终生难忘——在独流减河中春晖哥教会了自己游泳,在岸边荫荫的柳林中二人海阔天空地聊任凭思绪漫无边际地飘荡,飘荡。或许在那溽热的日子里已感知到了即将面临的分别。兴致好的时候,他就会迎风高歌,最投入的便是费玉清的《一剪梅》——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照亮你我……而当两人陷入沉默时,他的歌声也会突然响起,是齐秦的《狼》——我是一匹来自北方的狼,走在无垠的旷野中,凄厉的北风吹过,漫漫的黄沙掠过……无论高亢低沉,班亮都会安静地听,也许“无忧郎”的灵感便是来自这支歌吧。春晖问过班亮:“你现在是我最忠实的听众,将来还是吗?”班亮迷茫的眼神面对他,即使没有语言的表达,也便如同给了春晖答案一样。
即使今天走在马路上,只要有这两支歌在身边响起,班亮都会不由自主地驻足回望,追寻着那声音的源头。而春晖的影子再也没有重现过,狼与一剪梅在班亮的记忆中已经与春晖的影子紧紧扭绞在一起,形成了永远都不会割裂开的整体。
“唉,又想嘛了,不喊就中喊,别不理我。”春晖始终攥着班亮的手。
“跟我在一起你就没正经过,真想让我喊也行,除非你考上大学。”班亮一直就非常羡慕春晖有一个在南开大学任职的父亲,到现在都纳闷:他家里那浓郁的书香气怎么就没把他熏染出来。
“你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看来这辈子听你叫声表哥是不易了。”春晖无奈地点点头。
车拐过前面的路口后便临近小镇。班亮该下车了,起身就要离座。春晖又想起什么似的,一手搭在前面的座背上:“怎么叫一天一地,我不明白?”
班亮看了他一眼:“让我出去吧,下回见面再告诉你。”
“那你就别下车了,跟我到终点一块下吧,罚你多走一站。”春晖的手动也不动。
“你永远在天上,我一直在地上。”班亮推开他的手臂,移至车门前,回头见春晖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自己,不禁笑笑:你不会懂,因为你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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