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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丫头,我带你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蝉娘一
【蝉娘】
蝉娘:
在这苍茫凡尘,我已看遍几代江山更迭,数尽几载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且瑜,我仍不悔,
守这一方净土,护这一息灯火,
辗转千秋万代,候你归来。
候你归来…
再过几日,便又是七月。
每年这个时候,蝉娘是如何度过的?
她自己大约也记不清了。
她的记忆因迷迭所致,已混沌不堪了。
七月铺外的小匾,已被蝉娘摘下,
每逢七月,七月铺都不会在开张。
蝉娘揉揉额角,近几日她已省了迷迭的分量,却也因此导致精神都萎靡不振了。
蝉娘仔细回忆,她和且瑜已有三千多年未见,而迷迭…也用了近三千年了。
迷迭是栀虞的母亲——栀母交与蝉娘的。
蝉娘刚失去且瑜的时候,整个人都了无生气,活着,甚至不如死了。
栀母实在不忍心见蝉娘继续消沉,便给了蝉娘迷迭。
迷迭,顾名思义,从迷迭花粉里提取的毒物,有安神忘忧之效,只是迷迭六界也难寻到百株,故而栀母所赠蝉娘的也寥寥无几。
可蝉娘依着迷迭,慢慢度过了那黑暗难熬的百年。
三千一百年前那一次大战,蝉娘失去了且瑜,失去了夫君,失去了孩子,失去了整片天,
更失去了心。
如今的蝉娘,与其说妖,不若说行尸走肉更为恰当。
许多年不曾跳动的心脏,许多年不曾起波澜的心绪…
蝉娘熬过三千年前的那百年后便开了如今的铺子——七月铺。
专等有缘人,甘愿奉献魂魄,甘愿永世被囚为奴…甘愿,变成等有缘人看上的傀儡。
过几日,又将是七月十四了。
栀虞如约拜访。已有五十余年,是栀虞陪蝉娘一起度过暗喑七月。
“蝉蝉~我又来啦~~”
未见栀虞其人,其声已早早的到了。
蝉娘依旧坐在椅上,眼里,也难得带了几丝笑意。
栀虞也不敲门,直接穿过了门进了铺里。
“栀虞,你每次都这般乱用术法,也不怕被凡人看见。”
“怕什么。”栀虞大大咧咧一甩衣袖,直接“啪—”的坐在椅上。
“你又如此坐相,我可要说与你母亲听了。”蝉娘打趣道。
“我的好蝉蝉,你可饶了我吧…每日那般坐着,跟凡间闺秀没有两样,我可不想变成凡间那些大门不迈只知绣花的闺秀。”
蝉娘但笑不语。
“啊,对了,蝉蝉,母亲说她那里迷迭香已经所剩无几了。”
栀虞有些不好意思,仿似做错事一般。
蝉娘有些忡愣,回神道,
“我大约…也不需要了。”
“咦?蝉蝉你不需要了?”
蝉娘抿唇,似乎有些哀伤,
“我…已经记不得许多往事了。”
蝉娘手抚胸口,那里…不见丝毫跳动…
栀虞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蝉蝉,过几日便是…那日了,你不打算用迷迭了么?”
栀虞依旧不忍心说出他的忌日二字,她不想,蝉娘因此再受痛苦折磨。
往常,总是栀虞带来大量的迷迭香,以供且瑜忌日那天,蝉娘的使用。
“不必了,这么些岁月,迷迭已将我的感情磨得所剩无几,今年…我大概都不会记得起他了。”
蝉娘自嘲的勾唇,迷迭的副作用,便是吞噬人的七情六欲,
常燃迷迭香,七情六欲亡。
蝉娘当初也是知晓的,却依旧选择用了它。
“那,这几日我便陪着你罢,你一个人守这一方铺子,委实难熬。”
栀虞拍拍胸脯,大义凌然道。
“不必了,前几日你才来过,且,小丫头不是春心萌动追夫去了么,可是追到了?”
“嘿嘿,”栀虞有些局促的用手捻着胸前的发丝。
“没有啦…他,我们已经成亲啦…”
蝉娘听她这般说,终忍不住笑出了声。
“何曾想过,当初的小丫头如今成了大姑娘,还追到了相公,几日光景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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