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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实话。叶昔昭一手托腮,静待下文。
“可是到最后,你们还是回来了。”三夫人的笑转为苦涩,语声亦是,“从你回来,我就担心主持中馈的权利被你夺回去——也许你心性寡淡,可我不是,我只是一个俗人。我看着你虚弱瘦弱得不像样子,我看你的女儿,的确是幸灾乐祸许久,的确是想过太多。我想你算是半个废人,极可能是不可再为侯爷生儿育女了,我急切地开始另作打算。因着早就从太夫人房里下人口中得知杨氏与芳菲,恰好我父亲在江南的产业又不少——我想真是苍天助我,便与娘家那边的人书信来往,得知芳菲样貌清丽耐看,便花了些银两,让他们答应帮我将芳菲接到京城。”
叶昔昭目光微凝。
“我想将芳菲接到京城,寻人按照你的才情、性情、言谈举止调·教个一年半载,再接到侯府。我想到那时,芳菲的年纪到了,侯爷与你该是正为子嗣烦扰不已的时候,亦是芳菲能得侯爷青睐的时候。谁知道,江南那边的人在后来告诉我,芳菲染了疟疾,我居然就相信了,还为此叹惋不已。”三夫人漾出个自嘲的笑,啜了口茶。
这算是叶昔昭最感兴趣的一件事了,听完却是说不出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三夫人的一些话,都敲打在了她心头,戳中了她的痛处。
有些事,不是你想忽略就能忽略的。
三夫人将茶盏放回到身侧矮几上,笑容中的自嘲更重,“我没想到侯爷能那么快就战捷班师回朝,我以为有足够的时间物色人选,我命管事将你周到的服侍着——可侯爷在去年深秋就回来了。侯爷回来了,我行事便不能再如以往无所顾忌,后来更是交出了掌家之权。也就是这前前后后,我才明白,自己不过是侯爷、三爷、你眼里的一个笑话。”语声顿住多时,她才继续道,“我在意三爷,也不在意。我在意他的前程,却不在意他这个人。我是太久的时间都认为,他只是能让我活得如意吐气扬眉的一个人而已,却没想到,就是这个人,对我算是机关算尽——我有时恶毒,却远不及他。”
听到这里,叶昔昭不免疑惑——三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三夫人很快就给叶昔昭释疑:“我是不该奢望太多,我被三爷算计也是活该,谁叫我笨,谁叫我蠢?谁叫我爹无形中也算计了我?可是大嫂,我知道我错在哪里,可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只是会谨记四字——深谋远虑。”
叶昔昭无声笑了起来,回了一句:“也对。”
三夫人随之一笑,“我只是寻常一女子,我永世不能得到大嫂与侯爷那般情深意重的际遇,不能得亦不可惜。我所思所想,皆是前程、安危、得失。扪心自问,我劳碌至今,虽是没能将三爷看成意中人,可诸事都是为了他与我的前程。关林之事,我的确是想一石二鸟——既能让芳菲离开侯府为人·妾,又能将红柳扯进去——至于让大嫂被人指责治家不严的事,我已不敢奢望——太夫人或是侯爷,都不会迁怒大嫂,我便是再傻,也看得出这一点。”
叶昔昭报以一笑,“所以,你说了半晌,只是要告诉我,你以往自以为是、不知足其实也不是错,你错在没有深谋远虑,没有预料到很多意外发生。”
三夫人默认。
叶昔昭悠然道:“那么,三弟妹,我倒要请教你一件事了——若是关林得逞,你知不知道真正的恶果是什么?——是侯府因此被抹黑,往日门风再好也只是昨日黄花。的确是,有些见识浅薄的只会说我治家不严,可是落在有心人眼中,那可就是千丝万缕了,多少事都会用来捕风捉影。言官弹劾朝臣,只会寻找他们在政务上的错误么?侯爷如今因着皇贵妃娘娘,更是不同于往日,你怂恿人做出这等事,到底要出一口恶气,还是要让侯府满门不得善终?”
平淡悠然的语气,却让三夫人身形一紧,神色一滞。
“我也明白你真正想说的是什么。”叶昔昭笑望着三夫人,“你只是想告诉我,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三爷与你一生的前程,你知错却不悔。可是你别忘了,虞家三兄弟向来是兄友弟恭,牵一发而动全身,侯爷日子不好过,侯府中人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我不会因此而体谅你、原谅你。”
三夫人看着叶昔昭,目光迅速变幻,神色陷入惊疑不定。
叶昔昭笑意更浓,坦然道:“三弟妹,我也实话告诉你,谁想设法破坏我与侯爷的情分,谁就是我叶昔昭的仇人。不为此,我昨日也懒得与你计较,更不会将你娘请来说清诸事。”
“我只是不懂,”三夫人依然道出心声,“你将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