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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那样大,单是宫人守卫就成千人,规矩自然严谨,王爷惩罚做错事的宫人本就正常啊,再说奴才们从被买入王府的那刻起,命早就是王爷的。”
她有些不解的望着她,使得孟央徒然有几分无力感,小桥自小养在王府,骨子里早已烙下顺从、愚忠的烙印,即便今日是司马睿毫无理由的杀了她,想必她也不会有半分怨言。
奴才们的命掌控在王爷手中,所以她们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但她明显接受不了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方式,于是无力道:“真正的爱民如子怎会视人命如草芥?不久前江太医可就无缘无故被他砍了脑袋。”
“啊,娘娘不知道吗?咱们琅邪国逃避战乱的难民很多,大都集中在城郊各处,为了避免有疫病散播,王爷吩咐江太医派发药材给难民防病,结果他瞒着王爷把部分药材给卖了,王爷生平最恨贪婪之人,早就想砍了他的脑袋。”
小桥说完,忍不住又嘟囔道:“娘娘,小桥怎么听您一直在质疑王爷呢,您是不是对王爷有什么不满,其实王爷对您很好的,您不能因为他不来看您就埋怨王爷,琅邪国的大事小事都要王爷过问,他哪里忙得过来……。”
絮絮叨叨个没完的小桥,她却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神情若有所思的望着院中的乔木。
【018】月下舞
司马睿如同平日一样处理事务,偶尔去城内走走,他没有刻意改变什么,那个女人本就不是他生活的一部分。可他仍是有些困惑,这女人似乎从被掳走之后,就变得有些奇怪。难道真的是被撞坏了脑子?站在王府花园的亭内,对跪在地上的赵亚说道:“继续追查王妃是被何人掳走的,本王不信斛律浚出现在琅邪国是巧合。”
赵亚一身黑色的衣袍,声音低沉而恭谨:“属下遵命。”
赵亚前脚刚离开,一名身着娥黄色衣服的宫人走到了他身后,盈盈下跪,“王爷,王妃娘娘从清早起便在院中看书,一步也未离开,同前几日一样,书名‘易经’。”
司马睿紧蹙双眉,声音有些困惑:“已经半月有余,她就真这么安静。”
宫人抬起头,清秀的眉眼,“王妃娘娘平日很少话,今日倒是念了句诗,奴婢以为是看书入了迷,一时感慨才抒发情怀。”
司马睿转身坐在石凳上,然后吩咐她起身,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宫人缓缓起身,站在他旁边,“王妃看书累了,就坐在秋千上歇息,看着长廊上有两只燕子筑巢,突然就说了句‘凄凄复凄凄,嫁娶……’奴婢该死不懂这些,后面的给忘了。”
司马睿沉思了一会,表情深沉的看不出意味,“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这女人是真的有感而发,还是另有寓意,虞怜珠什么时候对诗词这样上心。
“绿秀,继续看着她。”
“奴婢遵命。”
静谧的夜晚,孟央独坐在院中,小小的石桌上放着一盏幽亮的灯烛,她手中拿着一碗温热的红枣粥,认真的一口一口吃着,小桥站在一旁,突然忍不住笑道:“娘娘,小桥做的粥真就那么好喝,看您吃的那样认真。”
仿佛没听见一般继续吃粥,小桥仔细的看着她,有些困惑,小心的探头叫道:“娘娘?”
她这才惊醒的啊了一声,小桥圆圆的脸上满是失望,“原来您是想事情出了神,小桥还以为自己做的粥好吃呢。”
孟央抿起嘴笑,然后抬头问道:“小桥,你今年多大?”
小桥赶忙回答:“奴婢快要十七了,生辰是四月,不过奴婢很小就养在琅邪王府了,奴婢的娘亲很早就过世了,记事的时候,每逢生辰娘都会煮面条给我吃,寓意长长久久。”
说道最后她的眼圈渐渐红了,孟央听她提及自己的娘亲,禁不住说道:“我很小的时候,娘也是很疼我的,你父亲呢?”
小桥垂下眼睑,“奴婢的爹爹,就是因为好赌,把奴婢卖到王府做了宫人,娘亲因为没钱看病才过世的。”
孟央怜悯的看向她,不禁想起自己的父亲,他是真的疼爱自己,可是如今,父亲不知是否安康。
前尘往事勾起,她心中麻木的疼痛,抬头看到小桥一脸的凄然,赶忙缓了缓神,仔细想了想说道:“有萧吗,我为你吹首曲子,就当做提前为你过生辰。”
小桥高兴的嘴巴长得大大地,可一会眼神又黯淡下去,“没有,王府里除了王爷没人会吹箫的,古筝琵琶倒是很多,对了,娘娘不是会弹琴吗,我去把琴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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