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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账是算的很清楚,但最后的结局就是她坐在二楼黑洞洞的小土屋里抱着四百钱痛哭流涕,她被狠狠的宰了一刀!
伙计说的什么话她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最后他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句,小妹,你就偷笑吧。瞧着你出门在外不容易,若是佟头儿在这,最后倒是你欠他的呢!
好几百钱的店,放到镇上可以住大客栈了。七月跟着爷爷住过井东镇的福安客栈,好的不得了才统共一百钱。吃麻油鸡大白馒头才一百钱!她盘腿坐在炕上,哪有热炕?铁坨子一样的冷冰冰。墙上抠个洞就当窗户,破窗纸呼扇扇的挡不得风。烂桌子上倒是给了盏灯,但薄薄一层油两下就灭了。所谓的茶饭就是几个硬得能砸死人的糙面馒头,冻得她把床上的破棉絮子全绕到身上,哆嗦着手反反复复数她那些子儿。
七月抖着手,把钱拢到一起全塞进内襟口袋里。这里只这么一家,她只得在这住。不然走出去会让胡狼吃掉的,就算不被吃掉也要冻死的。她塞钱的时候摸到颈上挂的坠子,紧紧的捏住,眼泪止不住的流淌下来。那是爷爷送给她的护身符,一块薄薄的黄玉,单面阴纹雕的骆驼。骆驼是月耀的象征,爷爷希望她象骆驼一样,可以坚持着走过漫漫黄沙,抵挡风暴和寒冷。只有爷爷不相信她是扫把星,在家里只有爷爷愿意带着她到镇上去,教她写字也教她许多道理,更告诉她,她并不是克父克母的灾星。他说,如果七月有一天要离开家,就一定要象骆驼一样坚持到底。再苦再累,只要坚持都能熬过。到全新的地方,那时七月就不再是灾星了,是可以给人带来幸福的好孩子。
村里人全都害怕她,怕她的灾气沾染了他们。开始她也很气的,站在村口像狼一样对着落日或者月亮吼叫,对着那帮远远的喊她是扫把星的小孩扔石头。大声叫嚣:“我以后挣大钱,坐轿子回来气死你们!你们不跟我玩,我还不希罕跟你们玩呢!”但后来,连爹爹也说她是扫把星的时候,她就没有吼叫的勇气了。当她摔了弟弟,后娘哭着让她以后不要再祸害家人的时候,她连反驳的气力也没有了。当爷爷开始疾病缠身,越来越严重的时候。她已经在想,是不是因为她离的太近,害得爷爷沾染了她的丧气。
她紧紧的握着那玉片,每当她很慌张无措的时候总会紧紧的握着它。它仍在,暖暖的,就像爷爷还在她的身边一样。一次又一次的重复告诉她,七月是一个可以给人带来幸福的好孩子!
第一卷 妁妁芳华 焉困于沙 第002章 灾星啊灾星!
夜越是深,风起的越大。卷起沙砾从破窗洞里倒灌进来,刮得屋里的桌不断的吱吱喳喳的挪地方。七月蜷在硬炕上象只垂死挣的小白鼠,所有的铺盖全堆在身上也不暖半分。
她实在是忍不下去,围着一堆破棉絮哆哆嗦嗦的下炕。往炕下角落里一缩,这里还背点风。
经一事长一智,如今她长记性了,要是张口管他们要热水火盆,肯定还是要加钱的。她还指着这几百钱奔前程呢,绝对不能在这个地方就全断送了去。忍着凑合一宿,吃了这个哑巴亏就算了。其实她该庆幸的,这里不是那杀人劫货的黑店。
爷爷以前说过,有黑店会拿人肉当包子卖。挣光钱就把人剁了当馅!不过她当下倒不怕这些,这店里还有个从头到脚都写着“钱”字的男人。要剁肯定剁他更实惠,况且他个头大,当馅也多些。七月一边很恶毒的想着,一边脸贴着破土墙打盹,脸刚贴过去,便觉得一股温暖袭来。好暖啊!忍不住把双手都贴上去,隔壁住的是那个有钱男吧?连墙都是暖呼呼的,屋里肯定是温暖如春吧?
一边很是羡慕又嫉妒的想着,一边尽力往那块土墙上贴。她面冲着墙,像只壁虎一样想把整个人都贴上去。
刚一站就发现,只有炕头下头那一块是暖的。别的地方都是冷冰冰的像冻铁。
这房子就是打桩子砸夯土砌的,加上年久,不时都掉土碴子。七月贴了一会就灰头土脸了,但她实在舍不得那块暖暖的地方。
而且越来越暖了,她的手和脸越发的用力挤,突然左手食指无意捅到一处软软的地方,像是新糊的泥还没干似的,竟是轻易就进去一半。
好像这里曾让人捅漏过,随便补了些泥进去,但竟这般就容易又捅开,实在有些让人诧异。但七月太冷了,若是捅个洞,还能借点光和热。反正这里也让人捅过,到时再糊上也没人瞧的出。她一这样想,对温暖的渴求让她马上开始行动起来。
手指捅到头也不行,最好有个什么工具还好些。她跪趴在地上乱摸一阵,一直到门边找到一根小木棍。估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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