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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那么惊艳外,她的气质也确实像做小老婆的,会撒娇、能来事,又受得委屈、能吃苦,最擅长的是脏话和国骂。
阿草准备嫁的是个大黑眼镜框,外号博士。博士块头巨大,除了几绺少白头外,他包括牙齿在内的全身都发黑,能吃能睡能干活,据说睡着了不但打呼噜而且流口水,粗看是那种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糟贱鬼。矮个子的白嫩草儿把大黑块博士带到众人面前,正式宣布亮相时,那叫一个对比强烈、反差巨大。一刹那屋里倒了两个,没倒的那个吐了。如果套用柳如是和钱谦益打情骂俏的话,博士爱草是“白者面,黑者发”,草爱博士的是“白者发,黑者面”。
当然以貌取人是不对的,博士绝不是那种上不得台面的腌臜下作东西,而是文科基地班的头号种子选手,可供天下所有学文科的学子盲目崇拜,简称文盲。
比方说,他认得很多正常人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字,像“丌”、“亓”、“芈”、“屴”什么的。还有的字,要是我们写,那叫没写完,博士写了,就是字,比如“彳”、“疋”、“衤”、“虍”之类。中学学古文还记得不?古人——当然是有名的古人——文章写错了字,那不是错别字,叫通假字。古人写错字不要扣分,今人不认得这个错字倒要扣分。这就是大人物和我侪平凡人等的区别,也是博士和阿草们的区别。
我们入校时,关于博士的这一类传说典故就如雷贯耳,都说神了。据说他《康熙字典》能从头读到尾;他的绝密日记和情书写好了就大摊在桌子上,一准没事——他是用甲骨文写的;老师上课每讲一句就看看他,他点头,老师就放心的往下讲,他要是没反应,老师就胆战心惊不敢出声了。有一次老师解释一个古字,他似听非听地摇头,老师就换一个训诂,他又摇头,再换一个,还是摇头。换来换去,他一个劲地摇头,老师冷汗潺潺化做怒火熊熊,心虚过分转为气急败坏,忍无可忍大喝一声“你有完没完?”博士诚惶诚恐站起来,毕恭毕敬道:“刚才理发了,脖子好痒”,气得老师当场吐血。
诸如此类。
也难怪,这位仁兄入校头两年不分专业,文史哲通学,后来进了国学班,选的古籍专业,专门学认字。我们都说这是个国宝,要好生留着,以后中国强大了,洋鬼子来我国留学,中国的托福考试,听力部分全用周杰伦的歌曲,其他命题就由博士一人搞定,一定要让他们对我们博大精深的泱泱文明望而生畏、顶礼膜拜、瞠目结舌、头大如斗。
博士是爱国人士,听我们这一说高兴了,当场出了俩题,还说是小儿科的。
其一,“蚋聚于醯”的意思是A,蚂蚁聚于糖;B,蚊子聚于醋;C,虫子聚于尸体;D苍蝇聚于垃圾。
其二,请用古雅的文字翻译下面的句子:“小张发懒,老师骂他,他老实听着,面不改色。”标准答案是:小张儢儢然,其师謑訽之,小张(竖心+多)然,其容悫。
我们都忘了这是用来考老外的,立马觉得自己都没资格当中国人了,大惊失色,五体投地,齐声叫他牛人,阿花还借题发挥,说博士是“新蜜蜂”(newbee当然就是牛B咯)。阿草激动不已,从此对她的夫君“牛博”、“新蜂”、“小蜜”的乱叫。
阿草遵从父命,学的是万金油的中文,等于没专业,所以特别崇拜知识分子,她说一看博士那身段和那幅重量级的眼镜,就能联想到有分量的东西,比如人类文明、中华上下五千年什么的。果然越是脑满肠肥的家伙越有知识崇拜情结。
而且这妮子天生是倒贴的命,厚重的牛博喝着白开水时想到了冰淇淋,阿草立马就冲出去买了。气得阿花直骂:“我靠,不至于吧?这么夸张!象在养小白脸。”我看看窗外,心里也哀叹,要知道,这可是大冬天耶,寒不能语,舌卷入喉的。
阿花一说脏话,阿哨就皱眉。
“阿哨”这个称呼的发明权属我。这个花花太岁、纨绔子弟,头发不会不抹油,指甲不会不修剪,出门不会不照镜子,进屋不会不换鞋子。气度潇洒,谈吐温文,初看谦谦君子,再看浪荡公子,其实花花肠子,配个阿花妹子。如此花哨,所以我叫他“阿哨”,也充分表示阿花阿哨确实是一对。
阿哨听了我的命名,愉快地吹声口哨表示接受和感谢,这也是我叫他阿哨的原因之一,他的口哨在整个生命科学学院都是一绝,愉悦声能让公耗子对母猫发情,悲泣声能让正在发情的耗子和猫一齐自杀,凄厉声能让汽车相撞、飞机失事、泰坦尼克号沉没、全球卫星导航系统失灵,比超声波还厉害。
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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